“不過話說回來,便是将來趙兄如了願,她們也給不了如煙的柔情似水盡心伺候,這可是不一樣的。”
“那是,那是。”看着身邊如煙适時做出的幽怨眼神,趙長河實在沒法扯這個,幹咳兩聲轉移了話題:“萬兄,說來奇怪哈,我的名聲應該在北邊傳得多些,江南之地最多就是看看亂世書,怎麼看你們好像對我比北邊還熟,綽号都起出來了?”
萬東流悠悠道:“漕運荟萃之地,信息比别處傳得更密集些,人在這裡出名也容易傳出去,此其一。其二嘛,彌勒教其實捧了趙兄一手,雖然在我們的分析裡,趙兄和彌勒教沒啥關系。”
趙長河愕然:“他們?捧我?”
“不錯。”萬東流笑道:“彌勒教與四象教關系并不好,涉及教義根本,可勝過利弊,這沖突說不定比跟正道或者朝廷的沖突都嚴重。而趙兄是四象教下屬血神教的叛徒,與四象教分屬敵對;又殺了疑似皇子的洛振武,被朝廷通緝,因為救了崔家女才撤銷的……各種意義上都可以被彌勒教視為可争取的盟友了。”
趙長河差點沒噴酒。
自己抱着找彌勒教麻煩的心思來的,天知道彌勒教心裡居然當自己是盟友。
這麼一想還真有道理,尤其在古劍湖畔,在彌勒教眼中是自己和韓無病挾持了夏遲遲,四象教都快急死了……彌勒教角度這當然屬于敵人的敵人了。
這麼想着,趙長河看向萬東流的目光就帶了幾分玩味。你對我這麼熱情,是不是因為你是彌勒教的人?
彌勒教在江南活動,而漕幫又是這邊的地頭蛇,雙方不可能沒有交集,要麼就是死敵,要麼就是他們的人。而從這青樓看,唐晚妝說過彌勒教頗行淫邪之事,那麼屬于彌勒教的人可能性很大。
還故意說“在我們的分析裡,趙兄和彌勒教沒啥關系”,你們自己當然知道沒啥關系了。
萬東流正在說:“所以彌勒教為趙兄宣揚聲勢十分正常,趙兄莫嫌什麼修羅不好聽,彌勒教看來可是好聽得很的。當然這宣揚主要是為了掃四象教的臉,在他們嘴裡,四象教新任聖女是被趙兄玩膩了的貨色,血神教舵主随便殺,教主出馬都攔不住,等等等等。這宣揚的過程中,趙兄形象可不就無限拔高了嘛,在這片區域确實可以算如雷貫耳了……”
趙長河:“我可真是替薛教主謝謝他們了。”
萬東流笑道:“不說彌勒教了。不知趙兄猛虎入江南,是為了什麼而來?是否有兄弟們可以幫忙的地方?”
趙長河道:“我就幫你捉了個賊,你這熱情讓我有點不适應啊。”
萬東流搖搖頭:“捉了個賊?趙兄,你可知道這賊是誰?”
“江南人物,趙某确實不認識,還請萬兄指點。”
“那是有名的空空妙手季成空。”
趙長河想了一圈,亂世書上沒這名字:“不好意思,還是沒聽過。”
“……總之那是江南令人非常頭疼的盜賊,他有個特點,不僅喜歡偷東西,還喜歡窺人陰私,如果能偷來證據往外散布那就最是他所喜。”萬東流歎氣道:“所以趙兄可知為什麼在下算是頗有勢力,卻獨自捉賊了麼……”
“敢情你有什麼私密事被他偷了啊?”
“不錯。這事或許在趙兄看來是件小事,在小弟眼裡那可沒比救命輕哪去,當然,具體是什麼,請恕小弟不多言了。”
救了你的社死是吧……趙長河聽了倒是覺得頗有意思,江湖之大真是什麼鳥人都有,這季成空還挺好玩的。便問道:“萬兄如何處置這個季成空?要殺麼?”
“尚未造成影響,小弟也沒那麼嗜殺,不過擔心他故态複萌,倒也不便放,本打算關一段時間再說……”萬東流若有所思地看了趙長河一眼:“趙兄這意思,莫非是有意替他說個情?他可是剛剛想偷趙兄的錢。”
趙長河擺手笑道:“沒有,就是覺得江南人物很有意思,頗長見識。來來,喝酒。”
萬東流大笑:“如煙,看你的了。”
一直在旁邊看似很仰慕地聽趙長河說話的如煙終于綻開笑靥,挨了過來:“公子……”
趙長河做足了老司機款,笑呵呵地來者不拒,心中卻越發覺得有意思。
萬東流對自己肯定有想法,絕不會是區區幫他捉賊這點小事。
如果他是彌勒教的人,還真是把自己拉上戰車?
賓主開始喝酒談笑,拉扯些沒營養的江湖話題,夾雜着姑娘們的嬌笑讨好,一席酒喝得賓主盡歡,天色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