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讷讷道:“因、因為建立不了信任,洩露古靈族……不對,你怎麼知道我這是古靈族?”
“……别管這個。”
思思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才繼續道:“洩露族中之事,說不定惹來禍患,我怎麼能輕易和人達成這樣的往來?可如今……是你的話……”
趙長河面無表情:“你信我啊?真是謝謝了。可我現在倒不敢信你,萬一你拿了劍法躲回古靈族再也不出來,我是不是成了冤大頭?背刺的事情,挨一次就夠了。”
思思看着他的眼神有了少許難過之意,卻終究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所以你要給我加怎樣的禁制?”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心中幾乎同時想起了極樂大法的控制法門,若說因果循環,應在此處倒成緣法。
但再而衰,三而竭,趙長河此時早就完全沒那種念頭了,連毒都已經消幹淨了……
他抿了抿嘴,終究站起身來:“走吧,我這點修行能有什麼了不起的禁制?這事還是交回唐首座負責。”
第171章
劍皇之印
夜深人靜。
趙長河躺在床上,看着金箔上顯示的與劍衛的交戰過程出神。
實際畫面都不知道過腦沒有。
腦子裡都是剛才送思思回唐晚妝身邊、跟她說明自己的想法之後,唐晚妝那乍然變得驚喜的神情,在曆來恬淡的她身上表現得如此明顯。
單論這個外交統戰角度的思維,就不是普通江湖人會有的腦回路,這就是一個皇子做的事,而且還是一個有志為國考慮的皇子。
但趙長河知道自己隻不過想幫唐晚妝幾分,那病弱的肩頭壓得太累了。
人這東西很奇怪,她越是強求,趙長河敢說自己早就翻臉跑沒影了;偏偏是這樣大氣,什麼都不說,任你決定,趙長河反而承情,覺得該做些什麼。
歎氣。
另外有件事兒……他雖然反感思思的行為,不打算繼續有什麼交集了,“恩斷義絕”是認真的,可事實上生氣的情緒比思思想象中的還輕,根本沒有以往經常出現的憤怒暴跳的上頭感。
和思思沒關系,依然是因為唐晚妝。
必須承認血煞功的修煉或多或少影響到了性情,趙長河反思自己先前的不少表現,确實有些暴躁易怒。
那一曲的心靜,一天下來都還有效果,總覺得心如平湖不起漣漪,無論是憤怒的情緒、還是欲念,都很輕。
整個探陵的過程,乃至現在,趙長河都有一種抽離感,好像有種是在旁觀自己做什麼的錯覺,于是觀察更仔細,一切細節如月映水,卻也更不入戲,沒多少情緒。
此即心靜。
生氣輕、也沒欲念,這就算了,連遺憾這類的感覺也沒有、曾經并肩作戰巧笑倩兮帶來的親近感也沒有,趙長河總覺得今晚看思思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可以用最冷靜的心态,去做出一個從帝國範疇去思考的決定。
雖然這麼說可能誇張了點,沒那麼離譜,但大抵有點這味。
不知道思思會覺得生氣揍她好點還是現在這樣好點?
唐晚妝的淡定氣質,可能就是這麼來的?她一直以來是不是都以一種很抽離的心态在看周遭的一切?所以一直總感覺和她的交集公事公辦的味道過于濃郁。
這種女人想要有什麼談情說愛的沖動恐怕還真挺難的,怪不得這種世道二十八了都沒點談婚論嫁的心思。
至今讓她破防最嚴重的還得是神奇的唐不器……
不管怎麼說,她的琴樂書畫學習,确實有意義,還是應該繼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