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道家修行溫和的緣故,趙長河所見的玄沖一直就沒太多存在感,但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菜。說是被赤離壓制,赤離那是什麼級别,被他壓制丢人麼?相反,能和赤離過幾招沒被秒,其實該算很厲害才對,至少比當時的趙長河強很多。
沖這個字看上去很運動,實則在道家之意裡,是空、是虛、是謙。嗯,與“盈”是相對的。
趙長河對他感興趣,主要是對玄武感興趣。
——玄武是道家很典型的意。真武大帝就是玄武。
玄沖和萬東流交情看上去很好,在揚州呆了這麼久一直住在萬東流那裡,是曆練?他師父歸塵道人的所謂地榜……亂世書有沒有可能認馬甲?他有沒有可能是玄武,一個人在亂世書上分飾兩角?
朱雀玄武彌勒必有本名,但亂世書上沒有體現本名,隻以“朱雀玄武彌勒”名之,說明是你戰鬥用的什麼名義,亂世書就認什麼名義。
那麼如果另外用個名字,能不能幾個馬甲都上榜?還是不認,隻算一個?不确定,以後試試。
這種腦回路,此世之人多半沒想過,對于論壇上馬甲無數還能自己互噴的趙長河來說,沒什麼不可能。
唯一讓他不确定這個判斷的原因,主要是覺得玄武扮演一個太乙宗的宗主沒有什麼意義。四象教發展秘密高層,漕幫少主是顯而易見的意義重大,一個太乙宗有什麼值得玄武特意裝的?還導緻沒空管教務了,擔子都給了朱雀,這不合理。
一路觀賞景色發散着思維,口中與玄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聽他介紹泰山諸景,倒也挺好玩的。玄沖為人溫和,相處的時候确實挺舒服。
“師兄回來啦?”到了山上宗門外,守門弟子看見玄沖,都很是尊敬也很随性:“我們日前還在說呢,師兄去了這許久,也該回了。”
其他弟子都笑:“就是日日翹首看天,希望哪天有師兄名動江南的消息,居然沒有。”
玄沖擡手作勢要打,笑罵道:“看個甚天?上亂世書有那麼容易的嗎?你們當那是在吃飯哪,随便打幾架就上去了?”
弟子們向後一跳,笑道:“那個趙長河不就跟吃飯一樣嘛?”
玄沖看了趙長河一眼,趙長河笑眯眯地站在旁邊,似是對這種師門氣氛覺得很有趣,沒插話。
玄沖便道:“那是吃飯嗎?人家哪條戰績不夠硬?就算最被人不服的那次初上榜,說這種級别的越級挑戰很多人能做到,然而人家那是同體系下修行時間不成比例的越級,哪個做得到了,你們試煉遇上多學了一年的師兄哪次不是被打得滿地找牙。”
“嗐,戰績是硬,沒話說的。主要是連‘豈能無我’這種話都說,這是中立評價嘛,明明是站他一方的期許吧。都有人懷疑亂世書若是有靈的話是不是跟他有一腿了……”
趙長河終于沒忍住幹咳起來,這話說得……倒也有點道理。這四個字的親疏确實有點沒遮住,至少真能算個期許。
然而無論瞎子是不是書靈,她的期許可未必是好意,這一腿咱沒興趣,抹它一臉的興趣倒是有的,可惜近期沒出貨。
幹咳終于引起弟子們的留意,終于有人問:“師兄,這位是你朋友嗎?還望通一下名姓。最近宗主有嚴令,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山。”
“這就是你們剛才說和亂世書有一腿的那位。”
“?”
玄沖恨鐵不成鋼,頓足道:“王家的蠢貨沒認出他,好歹因為他刀在艙裡沒随身帶。現在這會兒人家背上那麼大把刀,該是什麼腦子才會當着這副打扮的面談論趙長河!”
弟子們結結巴巴:“不、不是,近期北方很多漢子帶這樣的刀,流行起來了……連臉上都有人故意做個疤……誰知道真就是他啊,這不前幾天還在太湖嗎?”
“你師兄我前幾天還在揚州呢,什麼豬腦子!”玄沖哭笑不得:“一般人做這種刀,揮得動嗎他們?”
“嗐,揮不動就做木頭包鐵皮、或者空心鐵,總是有辦法的嘛。”弟子們偷眼看看趙長河,目光裡還真有幾分崇拜。年輕人敬佩豪烈的漢子,倒确實超過佩服自家師兄那樣溫吞水的。
引發群起效仿也就不稀奇了,名人就是會帶風潮的,當初無論北邙還是揚州“假嶽紅翎”為何人人張口就來,因為真的到處都是那種打扮,想找一套紅色女俠勁裝和紅色劍鞘什麼的,滿街都是。
倒是趙長河愣神了半天,忽然狂喜:“還有這好事!”
玄沖斜睨着他:“是覺得自己名氣大了很舒服?多的是人不喜歡别人學自己。”
趙長河喜色簡直都掩不住:“老子總愁辨識度太高很麻煩,這不是天助我也!再多些人這麼打扮才好呢,最好人人帶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