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點很讓趙長河困惑的就是,京師這個位置也算天子守國門了吧,胡人南下為什麼避開這裡,走的雁門?
還是因為夏龍淵的威懾力麼?
“當然是因為夏龍淵的威懾力,他全盛時期是真可以做到一人破軍,天榜第一不是鬧着玩的,比吊車尾的王道甯強很多,很多。”
“那雁門守将是誰?”
“靖遠侯。”
趙長河愣了一下,旋即敲敲腦袋:“哦,想起來了,地榜第九皇甫永先?朝廷實力不弱啊其實。”
朱雀悠悠道:“當然不弱,否則怎麼能撐這麼久,你真當隻有唐晚妝一個人撐呢?真那麼廢物,我們早反了,還遮掩個什麼?”
“那這個皇甫将軍的政治立場啥樣的?”
“我怎麼知道,你都入京了,自己找唐晚妝了解去。”
“感覺你對唐晚妝毫不客氣,對皇甫永先卻好像有點敬意?居然用靖遠侯稱呼,不稱其名。”
朱雀淡淡道:“正在禦敵于國門之外者,給點适當的敬意還是要的。若将來是四象教得天下,這種良将也當籠絡不是?”
“那要是你們得了天下,唐晚妝呢?”
“你要是入教,就把她賞給你做奴婢。”
“……”趙長河哭笑不得。
朱雀也覺得有趣,這趙長河一路觀察的視角、考慮的方向……
朱雀可以肯定趙長河真的沒有做皇子的想法,但視角卻自然就是這種方向。
或者應該說,和皇子的角度也不太一樣,反倒有點像是抽離的視角,在旁觀、在俯瞰這個世界,剖析形成的原因和可能的推演。
與其說是皇子視角,不如說是在高空雲層之上,微微露出的神佛之眼。
朱雀想着想着,有趣之意就慢慢消失了,有點悸動。
她有些小心地問:“你說你隻有意江湖行俠。”
“是啊,這一路過來難道我沒行俠嘛?”
豈止有,為了很多不平之事,趙長河額外浪費了很多行路時間,否則這時候早已經該入京了。朱雀沒法怪他浪費時間,她很清楚要是這種事兒阻止趙長河,他要和自己急。
行俠仗義,路見不平,在趙長河口中那是他習武的主要意義。
你他媽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土匪出身。
結果堂堂殺人不眨眼的魔教尊者,路上陪着行俠仗義救老人救孤女救了一大堆,最後倒也不是沒好處,全給了口信安置到近處的四象教分壇去了,權當招新。
事實上亂世之中魔教崛起,主要的新血就是這麼來的,彌勒教在這方面更典型。四象教也不是沒有,也正在形成魔教私軍,隻是沒有彌勒教那麼饑不擇食。
其實四象教在這方面更加精銳,因為玄武朱雀的真實身份……可比彌勒那種懂得多了。
腦子裡閃過這些,朱雀口中依然在問:“你說你隻有意江湖行俠,但我看你的視角不像。”
“怎麼?更宏觀點?”
“嗯……”
“俠客不一定隻有路見不平鋤強扶弱啊,還有一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