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紹宗,潛龍十一。别看人家虬髯好像年紀不小,其實和趙長河同歲,二十。
琅琊論劍說是盡邀潛龍,差得遠呢,多的是人“有事”不來,比如這位皇甫紹宗。
說來潛龍榜有個神奇的特質,同在榜單上好像就感覺天然多了一層關系,還沒見過面就稱兄道弟得很自然。或者也可以說,同在榜上,互相自然就高看一眼。
趙長河随着皇甫紹宗入内,随口笑問:“皇甫兄怎麼沒有随父出征?也是曆練嘛。”
“因為皇甫家就我一個種,征兵遇上這種單傳都隻征父不征子呢……”
“呃……”趙長河暗道所見的各大家族都枝葉繁茂,這單傳的将門可真少見。
卻聽皇甫紹宗續道:“原本我有三個兄弟……這些年都死于沙場了,就剩我一個,再加個姐姐。”
趙長河怔了怔,肅然起敬,行了一禮:“趙某冒昧了。”
“沒啥。”說話間,兩人到了客廳,皇甫紹宗揮手讓人奉茶,直截了當地問:“是何軍情?”
“赫雷是草原某個部族領袖吧?”
“不錯,戰獅部族。此時雁門之戰便有他們的份,赫雷的弟子巴圖帶了一萬人在大汗帳下聽用。”
“赫雷受了很重的傷……如果把他弄死,這一支部族是否要亂?還是說被大汗直接吞了,沒有波瀾?”
“亂是一定會有的……若能殺了,不管亂不亂,都是除一大患。”
“嗯。”
皇甫紹宗道:“鎮魔司傳訊,約二十天前,赫雷在劍湖城被韓無病一劍貫穿肩胛骨,加上原本被歸塵道長擊傷未愈,傷上加傷,現在是最虛弱時。我們也派人去搜尋了,至今沒有下落,莫非趙少俠有線索?”
趙長河摸着下巴自語:“看來衛子才還不敢隐瞞得太離譜……或者說這算他的功勞?”
皇甫紹宗:“……”
趙長河道:“我确實有線索,這時候赫雷即将抵達以前我呆過的北邙,再往北就進入山脈很難找了。”
皇甫紹宗一驚:“消息确切?”
“不敢說百分之百确切,八九成把握還是有的。”
趙長河确實知道赫雷的行蹤。
因為這一路和翼火蛇小姐姐途經了不少四象教分壇,親眼看着翼火蛇發号施令讓四象教徒廣泛尋找赫雷的下落。
赫雷可是試圖殺翼火蛇的,這姐姐面上不說,肚子裡記恨着呢。
四象教在北方有龐大的潛勢力,二十八宿的命令發布也是要事,龐大的地下機械全面運轉,一個負傷的胡人漢子特征過于明确,要找到還真不算太難,行蹤于昨天傍晚傳遞到翼火蛇這裡。
說八九成隻是不敢說滿,實際上趙長河覺得這就是十成十,他對四象教也有一種莫名信任,遲遲娘家嘛。
感覺翼火蛇在追殺赫雷和回京之間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選擇了先回京。畢竟回京呆個一兩天處理些事情,還來得及去追殺。先去追殺的話,離京實在太久了,極為不妥。
看來翼火蛇是真的非常急于回京,以至于仇家的線索都顧不上了……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啥。
見趙長河說得笃定,皇甫紹宗也不廢話,立刻吩咐左右:“速去告知唐首座,讓鎮魔司配合我們的人一起出動搜捕北邙左近,務必不能讓赫雷活着回草原!”
話都還沒說完呢,外面門衛匆匆來報:“鎮魔司楊耀武來訪,說唐首座請趙長河問話。”
趙長河喝了口茶,悠悠道:“她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啊?有什麼話讓她親自來談。”
皇甫紹宗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