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
“踏!”趙長河竄入窯洞,果然窯洞不是窯洞,通過一個短通道之後,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座和玉虛峰差不多的龐大山峰,巍峨高聳,直入雲天。
就像套娃一樣,不知道外面是昆侖還是這裡才是昆侖,昆侖套昆侖。
這是空間壁障已經被破解過的龐大秘境,裡面是一整座山峰,再也不是以前所見的一個小屋子、一個小山洞、一個陵寝……
感受着空間之内浩瀚且熟悉的氣息,整個環境都沐浴在“天道”一般的感受,趙長河有些心動神馳。
明明早知道會有很龐大的秘境,甚至有很多人聚居,可親眼見到這樣的套娃空間,還是難免震撼。空間的奧秘,真是太有意思了……
話說天上閃爍的亂世榜也是天書一頁,那逼格多高,舉世恭聆,而手上這金箔也是一頁,表現力卻這麼拉,可見它的拉胯并不完全是不完整導緻的。而是因為劍湖底下那名女子施加了強力的封印,不完整的金箔想要自己解除封印很艱難,更完整才能方便解封印而已。
也就是說,此地這一頁天書,那是未曾封印過的、和天上亂世榜一個級别的天道至寶,怪不得能護持這麼大的空間,恐怕除了山峰之外,還有廣闊的地域,隻是這個山峰比較核心。
它會是何種形式的表現?
趙長河擡起頭,雲霧缭繞的峰頂之處,隐隐有金光萬道,灑落天下,這個空間裡沒有日月,這金光就是光源,映襯得整個空間朦胧而神聖。
似有一頁金色長卷懸浮于天,隐約看不分明。
于是玉虛宮的人們披荊斬棘向山頂攀登,這麼多年沒有人攀到盡頭,卻孜孜不倦,已經不知道多少人在這裡死去。
天書的誘惑,足以讓所有人在此耗盡一生,拿命來拼。
趙長河小心地避開有人聲的位置,從邊上沒路的地方往上攀躍。
過不多時,耳畔傳來幻聽般的琴樂之聲,如山中清溪流響,直入心靈。
初時聲音尚輕,婉轉如訴,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溪水化作長河,鳥鳴化作鶴唳,盤旋回蕩。
趙長河忽覺一陣氣血翻湧,仔細内查,竟發現心髒都被這聲樂帶成了一個頻率的跳動,跟着它越跳越快,氣血也随之奔湧,和聲樂中的水流之聲趨同。
心中頓知什麼意思了。
這是以音樂調動體内的一切跟着走,如果一時不察,或者壓制不了,那就死在這裡。
是天書的考驗?還是天書的能力自然外顯,你要接近就自然要過這些關卡。
那些惡人們探索很多年了,原來是一層一層的關卡擋着他們沒法上山。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樂理自己已經學過了……當用專業的角度去分析聲樂,那你的眼裡就隻剩下宮商角徵羽,隻剩下技法,隻剩下音樂的本質,不會再被随便調動和共鳴。
就像一個寫小說的去看别人的小說,很難投入感情,眼裡都是“這句有靈性”“這懸念設計得好”“這情緒調動手法牛逼”,最後發現自己失去了看小說的快樂。
于是這聲音在趙長河心中再也沒有漣漪,取而代之的是:“草,這音樂怎麼弄出來的,牛逼。”
因為那根本不是人彈的,是自然之音。
如果把它化入武學,那就是一門音攻絕技,可能唐晚妝就會類似的功夫?
所以這一頁天書,是奇門嗎?奇門也屬于武學一環,在金箔範疇内啊,感覺是不是有點重複?
趙長河不去多想,繼續悄悄往上爬。這裡的人已經探到很高處了,自己得跟上才是。
音樂依然在耳邊回蕩,一路跟随,無形中隐隐也形成了一種壓制,讓你不敢輕易分心,一旦分心,氣血跟着音樂走了,啥時候爆體或者發狂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樣的條件裡,眼前的樹木山石開始變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