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中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總不能說我在這裡遭了小偷?臉還要不要了。
柳土獐道:“我在玉虛真人眼裡就是個小螞蟻,證明不了什麼的。王先生還不如掏自家身份牌……”
“算了。”王道中打斷:“玉虛真人本座自會去見,你們可有趙長河的消息?該不會看着聖女面子替他遮掩吧?”
“趙長河的消息我們自然是有的。”柳土獐道:“他赴昆侖,當然是想繼續西行到西域走走……不過王先生,我話說在前頭,趙長河獨身來往,行蹤無定,此時在西、忽焉赴北,這都是很正常的。先生西行若是找不到,可别說是我亂指路。在下個人建議,先生還是回琅琊去吧,追殺一個仇家找了十幾年都找不到的事多了,不該是先生這種身份地位親自幹的活呀。”
這話其實很有道理……王道中一時躊躇,也無心再談,拱手道:“謝過消息……王某告辭。”
“先生慢走。”目送王道中離開,柳土獐暗地裡“呸”了一聲。
開什麼玩笑,趙長河與我們家聖女那味兒,膩得人渾身雞皮疙瘩,都這樣了尊者都沒肯殺,甚至還派了直屬翼火蛇去取代,那是對趙長河多麼看好的表現?指不定趙長河明天就要成四象教姑爺了,懷抱聖女還得纏條翼火蛇呢,你算老幾啊你殺。
要麼去西域吃灰,要麼回琅琊終結追殺,還算你聰明,我們與王家有些合作還不想這麼快翻臉。
“走吧,回布莊。”
那邊王道中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白衣劍客孤獨地走在黃沙。
“王先生?”劍客不确定地問。
“聽雪樓鷹霜是吧?”
“……不錯,我們這就是王先生的單。”
“……”兩人你眼望我眼對視了半天,王道中終于道:“昆侖城就别去了,得到可靠消息,趙長河去了西域……但不确定此去是否又溜了,這人簡直是老鼠。”
鷹霜拱手:“多謝告知,那我去西域看看。”
說完也不廢話,直接離去。
敬業啊。
王道中籠着手目送鷹霜的背影,暗道這狀況自己還真是不應該跟個小喽啰似的滿天下親自出擊了,那不是自己該幹的活。回琅琊關注着情報網,發号施令才對。
至于昆侖這個神經病地方,這輩子再來是狗!
……
王道中在挨揍,趙長河在吃肉。
趙長河哪知道自己離開昆侖時遠望沙塵臨時改道東南,恰好避開了迎頭撞上王道中……
這氣運杠杠的。
當仇家們頭疼追殺的時候,趙長河沿着山脈南行數百裡,黃昏時住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子,鎮子連客棧都沒有,掏錢借宿在一間普通的農莊後院。
話說古時外出,和現代最大的區别可能就在這了……敲開農莊的門說要借宿,現代估摸着一個都不會讓你進,在這裡雖然也不是人人肯,好歹還是有的。
不僅有,隻要你掏夠了錢,人家還願意出去買肉殺雞,好酒好菜招待你。
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感覺着飽腹感和渾身充盈的能量,好歹把此前遇到神魔壓力的膽顫之意驅除了一些,于是心又靜了下來。
此離昆侖,是趙長河出道以來第一次真正的倉皇逃離,而不是事情辦完了走人。
是的,趙長河在此世第一次感受過“恐懼”與“死亡”是什麼味道。
那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對比,徹徹底底的碾壓,心靈受到的震顫無法言喻。
要是個脆弱點的,道心失守都很正常,說不定從此跪下,成為神魔的走狗,和他們忠實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