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衆人抱薪者,不可凍斃于風雪。”趙長河終于軟下聲音,慢慢道:“不管是公心還是俠義,這樣的人是不應該不得好死的……也許有人說,那才深刻,我想說我去你媽的深刻,我隻想要一個童話,我隻願意為了一個完美的童話而奔忙,而不願勞碌半生,隻得破滅的虛幻。”
唐晚妝心中動了一下,好像有什麼砸進心中,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童話麼……
誰又不是理想主義者……
“你隻顧着你的理想,有沒有想過,卻在破滅我的理想?或者在你眼裡,這頭狗熊的理想不值一提?”
唐晚妝脫口而出:“不是那樣的。”
“你可能不知道理想破滅了的男人是什麼樣子。”趙長河仿佛沒聽見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玲珑有緻的身軀:“隻顧自己爽,誰不會啊,我也想爽。你看你都要死了,死前給我爽爽?”
明知道他在激将說氣話,唐晚妝還是聽得柳眉倒豎,下意識一個巴掌就想往他臉上抽。
趙長河早有所料,出手如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都傷成這樣了,還裝大瓣蒜。”
“砰!”他迫前一步,唐晚妝隻覺一股大力湧來,被他頂退了一步,後背撞在了密室門上。
趙長河低頭湊在她蒼白的唇邊,低聲道:“沒有了唐晚妝的趙長河,以後可能就是這樣的……這位首座,你也不想看見吧?”
唐晚妝聽得不知是氣還是笑,可這種泰山壓頂的樣子,真讓她沒來由的心慌,不由弱氣道:“都說了不是那樣的……”
“隻是因為治不了?所以說那種破罐子破摔之言?”
“隻是因為治不了。”
“想治?”
“……想治。”
“那好,你配合一下。”趙長河說着,忽地低頭,惡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唐晚妝猝不及防被吻上,腦子忽地一片空白。
這什麼情況?不是說了不是那樣的,你不是也已經善解人意地知道我是破罐子破摔才那麼說的了麼?
怎麼還是親上了?
第378章
治療
唐晚妝和皇甫情同歲,今年二十九了。
二十九年來沒嘗過接吻是什麼滋味。
更加内斂的性格因素,這一吻吻得她比當初皇甫情還懵,皇甫情還能胡思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這一刻的唐晚妝是徹徹底底的空白,除了反反複複回蕩這麼幾句“不是說了我們不談男女事嗎”“不是說我是普信阿姨嗎,你在幹嘛”之外,别的什麼思維都沒有了。
其實單是這個思維,如果她自己能分析,就會在想自己為什麼不是抗拒不是厭惡,居然是在想他罵我阿姨還吻我……
也沒有想過明明兩人之間從來沒有談情說愛,你憑什麼吻我?
迷糊間,反倒又冒起另一個想法。
反正隻剩三個月。
恍恍惚惚間,仿佛感到自己靈魂飄蕩,到了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空氣清新,花香宜人,四處芳草,春意盎然。有清溪從山頂流淌,水流之聲隐約傳來,長空雁回,聲鳴九天,擡首而望,碧空萬裡。
有英武青年身着幹脆利落的武士裳,整潔幹淨,眉目俊朗,正在西邊含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