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笑了起來:“我說這個可不是在叫難。相反,我的意思是,别的短期内我很難有長進,而回春訣現在是影響木桶的最短闆,說不定可以短期内提升一部分。”
唐晚妝奇道:“你有什麼方式去提升它?”
趙長河道:“我要學醫,從頭學起。”
唐晚妝瞪大了眼睛。
醫武不分家,一位已經修到了秘藏的武者對于人體的認知非白丁可比,想要學醫其實相對容易,甚至有時候可以反過來教醫生。但學醫不能不學藥,醫理和藥理又是兩件事,光是把藥材和特性記得精熟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再研究一下君臣佐使藥物搭配,到了不靠方子自己配藥的程度那是可以學一輩子的事。
這是個學彈琴學畫畫都沒有太多心思的臭狗熊,隻是明知道自己血煞過重必須用來靜心才勉強學的,到了現在也不知道練過幾次。結果如今不需要任何人說,他主動提出,要學醫。
他學醫有什麼用……或許真對他回春訣的提升真有很大作用,可從他至今回春訣都隻是皮毛的表現來看,他本來就不在乎這個能提升多少。
隻是為了救她。
趙長河又道:“襄陽是大城,自有名醫。如今我們算是掌控襄陽,要找名醫來教我并不難,天亮我就做這件事……而你……”
他頓了頓,神色有點古怪:“現在我算不算你的主治大夫?”
唐晚妝抽了抽嘴角:“你想說什麼?”
“你要遵醫囑,聽我的話。”
唐晚妝簡直覺得他下一句就是去洗幹淨,忍着想掐他腰間軟肉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好啊,大夫請吩咐。”
結果趙長河道:“從現在起,你不要過問襄陽任何事宜,包括江南事宜、彌勒遁逃,怎麼處理後續……沒你的事。”
唐晚妝無語道:“那我幹什麼去?”
“我學我的醫,你逛你的街。這是上個紀元就有悠久曆史的名城,到了這裡,豈能不看看漢水之清,聽聽隆中之吟?南有郴江幸自繞郴山,西有巴山夜雨漲秋池,唐首座既愛山水,何不慢下來?”
慢下來……
唐晚妝的目光漸漸化成了水,半晌才道:“諸事紛擾,何得清閑?”
趙長河理所當然地道:“因為有我在。”
“你又說你要學醫,又不讓我管事,盡攬一身,時間夠麼?”
“擠擠總是有的。”
“為什麼這麼拼?”
“若不能确定延長你的命,我沒有心思繼續修行。”
唐晚妝默然半晌,忽然笑笑:“你說你是我的主治大夫,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是你的主治大夫?”
趙長河:“?”
“肩頭槍芒之傷好治,血煞虛弱之意難消。現在的你,狀态一點都沒有比我好,但你何曾想過自己?”唐晚妝輕輕伸手,點在他的眉心:“睡吧,明天我聽你的……但現在你聽我的。”
指尖如有漣漪,困倦襲來,趙長河眼皮開始打架,很快沉沉睡去。
唐晚妝坐在身邊,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很久,才慢慢起身,離開密室。
打開密室之門,天已大亮,刺眼的陽光灑落,唐晚妝下意識遮了下眼睛。
大周和李肆安都站在院子裡,兩個面對襄陽一屁股爛賬急着想要向首座彙報的密探都在那兒團團轉。一大堆事要首座拿主意呢,她怎麼進了密室就不出來了,這傷很嚴重嗎?
呃,裡面有男人的,這孤男寡女……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