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趙長河,同樣劍氣布于四方的方法,可他從唐晚妝那裡學來的一點劍氣運用的意,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别人千錘百煉的劍氣操縱、森然如林?
然而身在局中的藍無疆卻一點都沒感覺輕松。
他同樣感覺趙長河的劍越來越強,越來越快,好像每一劍都比上一劍強上少許,積累到百十劍後,已經開始有點黃河奔海,勢不可當的架勢。
這是什麼劍法?
趙長河學自劍皇傳承的阿鼻之劍、無盡血海,每一劍都能吸納上一劍的少許力量,漸漸累疊。此前曾經融于刀法裡,但後來對手越強,都能凝聚力量不被吸納竊取,于是很久不用了。此時此刻,當然是重拾之時。
藍無疆以為他也有蠱,不約而同地應用了這種劍雨的模式,短時間内無數交擊,恰好适合這一招的發揮。
等到藍無疆驚覺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一點劍芒從眼前炸起,便如銀河懸于九天,直貫蒼穹,血浪無邊。
藍無疆眼裡閃過厲色,忽地人劍合一,直撲這駭浪驚濤最盛之處。
巴山絕技,歸期未期。
但凡劍雨之勢,必有破綻可尋。看似最強點,往往是最核心的交點。
“好劍法。”趙長河居然還來得及感歎:“學到了,謝謝。”
“嗆!”藍無疆的長劍惡狠狠地貫入核心,趙長河的劍勢卻忽然變了。
如浪濤奔湧銀河倒挂的劍勢,忽地收縮,彙于一點,仿佛血海浪湧盡數彙聚成了一個尖嘯的厲魂,索命奪魄,生死同歸!
劍皇之技,元屠之劍!
兩人錯身而過,各自背對。
藍無疆捂着肋下,鮮血漸漸淌流。
趙長河左臂被劃了道口子,在衆人錯愕之中,忽地回手一劍,把自己臂上的肉都削掉了一片。
一隻蠱蟲掉在地上,抽搐不動了。
他直到生死之分,還在防蠱……
人們怔怔地看着他自削臂肉的樣子,明明疼得頭冒冷汗,可無論敵我心中都有點顫動之感。
真丈夫也。
思思和嶽紅翎托腮坐在小闆凳上看着他的背影,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砰!”藍無疆砰然倒地,邊上一群族人湧了上來,七手八腳地給他治傷,憤然怒視趙長河:“思老耶,你好毒的手!”
“他又沒死,你們叫個屁。”趙長河喘息着,語氣疲憊至極:“還有哪位,要來指教?”
半晌無人應答。
那位白族首領大聲道:“還比什麼比,老子認你一席!誰有資格取代你這第五席,老子第一個不服!”
場中雅雀無聲,沒有人反駁。
連雷振堂都駁不出口,他也要臉。
其實劍廬還藏了很多弟子,但此時此刻,誰敢出手,簡直是犯衆怒了。
第五席莫非真就被靈族這樣占了去?雷振堂緊緊捏着扶手,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