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就是一個布袋兜了下去:“這是之前屍魔……哦,你說他叫血兀對吧,他住過的靈袋,可納神魂,你進去聞聞他的味道?”
堂堂禦境神魔,竟然根本避不開這一兜,一頭栽了進去,袋口被飛速纏緊。
袋中傳來劇烈的掙紮,四處鼓包,似要突破。
趙長河再度貼了一張符箓在上面,世界清靜了。
“瞎瞎,這麼恐怖的玩意兒你真忍得住不出手……”
“哪裡恐怖了?你不是看得出這是強弩之末嗎?隻要别被聲勢所懾,夠膽氣面對就可以了,難度都不如嶽紅翎之戰。”
“之前那一波生命虹吸,也是靠膽氣的?沒清河鏡我根本解不了!”
“你是在自吹你有軟飯吃?”
“我特麼……”
“長河。”嶽紅翎大步上前:“怎麼神色陰晴不定,受了暗傷?”
“沒有沒有。”趙長河收起靈袋和天書,張開手臂:“還是我家紅翎最靠譜。大功告成,親個嘴兒?”
嶽紅翎也不客氣,大步上前抱住他,重重吻上了唇。
這一次從巴山逃亡至今,大小戰鬥無數,苗疆蠱術、人榜地榜、上古聖獸、禦境神魔,氣都喘不過來,時時刻刻都感覺腦袋挂在褲腰帶上,傷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
終于在這端午正陽,塵埃落定,劍破地榜,身登二重。
饒是嶽紅翎之堅毅不拔,也難免有種身心俱疲之感,和一切完事了的徹底放松,隻想和情郎相擁激吻,宣洩心中的激情。
什麼書,什麼袋子……什麼事都懶得考慮了……反正隻要他在,嶽紅翎就覺得自己不需要考慮太多了。自從蒼山之畔被他接應起,此前獨戰西南的無力感就徹徹底底消失殆盡,他像家裡的頂梁柱,把一切都撐起。
兩人擁吻之中,周遭因“不滅血魔體”産生的血色異象已經開始消退。
血色的蒼穹歸于清朗,甚至有點七彩的霞光未散。原先給人的兇戾和壓抑之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新和生機,天書之前洩出的生命力籠罩聖山,山間一片勃勃,連人們豢養的蟲蛇鷹獸都變得精神奕奕,甚至有養蠱的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蠱進了一階。
前方血月的顔色褪去,陣法遮蔽消失,跪拜在外的靈族人眼睜睜地看着山巅列缺之處如同血色的幕布被緩緩揭開,重新露出山頂的岩石草木,郁郁青青。
激烈戰鬥之下,草木岩石都有摧折炸裂的淩亂,聖使男女抱在中央,旁若無人地擁吻着,盡情享受着勝利後的喜悅。
陽光灑落,他們的身後仿佛有神聖的光暈。
很美。
思思酸得牙都掉了。
最悲劇的是,她不但沒法表現出醋意,還得做出表率,率衆叩首:“參見聖使。”
全體靈族人如夢初醒,山呼海嘯:“參見聖使!”
瞧那副狂熱的樣子,這聖使是闆上釘釘了,這會兒趙長河的威望怕是比她思思都高。
但思思此刻一點之前的糾結都沒有了。
如果這樣的人不值得托付,那還有誰可以?
海嘯般的呼聲驚醒了激吻中的男女,兩人轉頭看了一眼,嶽紅翎也不赧然,笑道:“做你的聖使去吧,我回去休息。”
“也沒什麼要做的。”趙長河走上前,隻說了一句話:“本使是祖神派來的使者,公示祖神之意,授命向思檬為聖女,她所傳即為神谕。靈族一應事宜,向思檬全權處理。”
思思怔怔地看着他,眼波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