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借着“修羅王”這個僞王,他們的“殿下”也順勢開口,毫不違和。
趙長河大步入内,大老遠就看見抱琴站在一邊廊道外揮着手絹兒:“這裡這裡。”
趙長河什麼肅穆的心情都被這手絹給打碎了,這不是萬花樓诶……鎮魔司也不是窯子。
結果剛走到抱琴身邊,抱琴立刻嘤嘤嘤:“你可來了,小姐最近又咳血,快幫忙看看……”
趙長河心中咯噔一跳,快速進了客廳。
唐晚妝坐在桌前,正在泡茶。茶香袅袅,水汽蒸騰,乍看上去如仙境一樣美不勝收,但她臉上再度如紙的蒼白和偶爾的輕咳,把一切意境破壞殆盡。
時值夏末,天氣燥熱無比,可唐晚妝還是穿得很厚,雖然不像初見時連貂裘都穿上了,可也是春秋才穿的厚度。
“還在這玩什麼風雅格調?”趙長河大步入内,一把抓着她的脈搏:“别動,我看看。”
唐晚妝撇了撇嘴,沖着抱琴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就是你快走,别在這看,我還要保持起碼的風度。
抱琴翻了個白眼,後退出門,順手把門都給關了。誰愛看你們,長針眼的!
然而裡面并沒有發生讓人長針眼的事情。趙長河把着脈,緊緊皺着眉頭,神色非常嚴峻。
唐晚妝偷眼看了看他的表情,低聲道:“不許開口罵人。”
趙長河簡直氣笑了:“你也知道要挨罵啊。”
唐晚妝咕哝道:“我并沒有強行做什麼導緻,不能怪我。”
确實她沒有強行做什麼,隻是天變如此,勞心憂思,極為傷神,而她的病根就是神魂。可又如何不憂思?隻要她還是朝廷首座,還是唐晚妝。
除非讓她真的解甲歸田,有可能麼?
趙長河歎了口氣,終于沒法怪出來,隻是道:“知不知道你現在情況嚴重成什麼樣了?”
“你醫術是我教的。”
“……”
唐晚妝很清楚這種舊疾複發的傷害要比原版還嚴重,但不能露怯。一旦說我不行了你來幫幫我,對于兩人的治療模式而言,簡直與求歡無異。
趙長河搖了搖頭,走到一邊桌上取了紙筆,唰唰列了一張單子,出門塞給了抱琴:“立刻取這些藥材來,順便熬藥的煤爐也整一套過來。”
抱琴很是吃驚,還以為你們要在裡面亂啃了呢,看來這情況真是非常嚴重。她也無心亂想了,拿了藥方飛快離開。
趙長河坐回唐晚妝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回春訣默默運轉。
這是已經結合了不滅血魔體的愈合之力而進階過的回春訣,唐晚妝忽地覺得一陣春回大地的複蘇之意在體内全面泛起,比之以往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她怔怔看着趙長河的臉,這一次相見的他沉默了很多,也讓人覺得可靠了很多。
一入江湖歲月催,這在兩年前還是一個意氣風發滿嘴跑火車的跳脫少年,而現在就像家中的頂梁柱一樣,默默地撐起一切。
“我沒法怪你。”趙長河卻在此時忽然說話了:“你的病情反複,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鍋,畢竟我殺太守,和反賊一路。你不怪我就好了。”
唐晚妝默然片刻,低聲道:“我沒怪你。”
趙長河倒愣了一下,原先想說啥都忘了,半天才續了下去:“……我要見夏龍淵,能安排我入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