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遠了,此刻是用不上俯瞰眼的,怎麼俯瞰也超脫不了屋子的限制,又不是透視眼,看屋内有啥用……主要是聽覺的外放,能聽見周遭的各種聲音,并且可以“細分聲道”。把外面大廳中的喧鬧單獨“分區”,變得悠遠,而外面廊道與左右隔鄰的聲音凸顯得清晰。
于是聽見一雙繡鞋悠悠踏在廊道上,一路靠近的聲音。
趙長河頭皮有些發麻,右手下意識摸在戒指上,真氣已經裹住了龍雀的刀柄。
來者是一位頂尖高手。
對方不用輕功,很是閑适地在走路,但輕盈的身軀踏在樓道上,竟然有一種悶聲的震感。這是一種很厚重很具備力量感的修行,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外在體現,趙長河毫不懷疑被對方一腳踩在身上會直接散架。
這水平,陸地上符合的隻有一個厲神通吧……這海島怎麼随便碰一個就是這級别?
趙長河額角隐現汗水,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強者,這次是不是太托大了……一個“千軍破”的真氣籌備已經灌注在龍雀之中,随時準備一刀劈過去就跑路。
“吱……”門被推開,對方未語先笑:“讓客人久等了,你點的帝王蟹來了喲……喲……喲……”
說到最後語音發飄,端着個螃蟹盤子轉身就跑。
趙長河繃緊的心弦直接散了,真氣從龍雀裡抽回,惡狠狠地沖着門口就是一記控鶴功。
“我以為是什麼頂級強者,原來是你個龜龜。”
“我不是強者嗎?”三娘一點都不吃控鶴功,控鶴功如同抓在了一堵氣牆上,震得趙長河手腕發麻。
……确實她真是頂尖強者,為什麼一看她那張臉就想不起來了呢?
三娘回眸:“什麼破功法,遠程摸啊摸,你要點臉不?螃蟹給你摸!”
盤子一甩,控鶴功隻抓住了螃蟹,人一溜煙跑了。
趙長河沒好氣:“你再跑,我就喊得天下皆知,某人在青樓當老鸨。”
“嗖”的一聲,三娘移形換位一般直挺挺地坐到了對面。房門無風自動,“砰”地關閉。
“真正做過青樓老鸨的是你家唐晚妝!”三娘敲着桌子:“老娘這是酒樓,酒樓懂不懂!”
“是是是。”趙長河懶洋洋地敲蟹腿殼,“啪”的一聲,碎成粉末,露出完整的蟹肉來。
武學的最大優點就是這個了!
趙長河把蟹腿肉遞給三娘,笑道:“所以這是黃沙集分集?這是老闆娘分娘?呐,當初你說我小氣不請你吃花生米,現在請你吃帝王蟹總可以了吧?”
三娘道:“要給錢的!别以為你和我熟就可以免單。”
“好好好。”趙長河哭笑不得:“你見我就跑,不會是因為怕我吃霸王餐吧?”
“哼。”三娘一口把蟹肉吃了,眼睛亮閃閃地看着盤子,等趙長河繼續敲殼。
趙長河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隻有在做老闆娘身份的時候,才能表現出你那副貪财樣兒?之前在會稽,不是挺有格調嘛?”
“因為在會稽我戴着玄武面具,那是玄武。”三娘敲桌子:“少廢話,我要吃蟹膏。”
趙長河怔了怔,默默替她開蟹殼取蟹膏,沒說什麼。
心中想起的是當初皇甫情,戴着翼火蛇面具的時候也與脫下了面具時心态不同,戴上豬豬面具之後就更是如同徹底脫掉了面具,那少女般的湖畔煙雨,隻會出現在那種時候。
可惜後來以貴妃形态出現之後,也再沒有出現過那時豬豬的樣子了。
肥美的蟹膏送上,三娘吃得眯起了眼睛:“好久沒吃過這種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