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沒去反駁,低頭吃東西。
三娘美目在他臉上轉了好久,也沒再多說話,悶頭吃魚。
過了好半晌,趙長河才找了個話題:“既然沒事,說說響馬兄弟會?”
這才是夫妻倆飯桌閑聊。
“有什麼好說的……”三娘嘀咕:“我在四象教負責搞錢。我海盜出身,又參與過一個國度的建設,對怎麼貿易怎麼劫掠,算個專家吧。嬴五的兄弟會這些年也轉向做生意的模子,自然就會有交集……不過我見到嬴五的時候沒洩露我是玄武,隻說故人之後來訪,原本是想利用他的,他們很有錢,我和他們又不親。”
趙長河道:“後來呢?”
“結果嬴五很義氣。”三娘歎了口氣:“我見了嬴五,說娘去世了。嬴五沉默了很久,說他們的老兄弟隻剩他一個了,其他都是兄弟的後人繼承名号。說我來了很好,好像兄弟又齊了一樣。然後連問都沒有問我幹過什麼、有什麼能力,就直接讓我坐了第三把交椅,給了很高的權限,任我調閱他們多年來的資料,錢随便用。其義如此,我是真不想坑他,所以就兩個身份都用着呗,又不沖突。”
“五爺确實義氣……”趙長河道:“我看他其實都知道你的身份,但不在意。”
“嗯……可能吧,反正我在他面前也還演着,說不定他在看樂子。”三娘有些不自信起來,摸着下巴道:“這可不行,隻有我能看别人的樂子……”
趙長河哭笑不得:“所以你去黃沙集,是因為從他們的資料裡找到了那邊有玄武相關的線索。”
“對啊,不然怎麼遇到你這個冤家?”
“我本以為,你去那裡的目的應該會和胡人有點關聯。”
三娘想了想:“其實也有……怎麼,你是不是在擔心巴圖那邊?”
“嗯……巴圖的軍力或許可以,但頂尖戰力不足,你又來了這裡,一旦漠北大軍再臨,我不知道他怎麼扛。”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三娘哼唧唧:“讓唐晚妝頭疼去,她又沒給你玩,你舔個什麼?”
趙長河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好酸啊這話……
三娘似也意識到這語氣不對,哼哼地不說話了。
現在真是的,随便什麼話都能讓氣氛變得很奇怪,說嬴五說巴圖,都能扯歪,還是自己扯的。
三娘負氣地把魚骨頭遠遠丢進了海裡。
……
夜幕漸深。
島上的木工聲越發清晰。
吃完飯的男女一起搭夥,趙長河托梁立柱,三娘安插木闆。
小兩口熱火朝天,喜滋滋地看着一間小屋子漸漸成形,那種滿足感簡直溢在臉上,互相看看對方有點髒灰的臉,笑得都跟花兒一樣。
直到兩人碰頭合計着整一鋪木床,不經意地擡頭對視,才好像都開始想到一個問題。
昨天在那種石闆遮蔽之下,環境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而現在有了木屋,屋裡還有床。新房初建,篝火暖暖。
這是不是洞房花燭?
就算不是,都很容易變成是。
其實早在吃飯的時候,心裡就泛過這樣的念頭,隻是都壓着不去想。當如今屋子成型,終于需要面對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