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瀾噴血飛退,仰天大笑:“痛快,痛快!能和夏龍淵全力對此一拳,此生郁結盡去,痛快!”
“老子也痛快,挾持我女兒一路,去你媽的!”
“?”海平瀾笑聲都卡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與他相同表情的還有趙長河與夏遲遲。
夏龍淵的第二擊,放棄了自己初始的目标,竟然是為了女兒出氣!
此時的夏龍淵才回掌劈在龍身上,明明是虛影的手刀,卻像真刀一樣,生生破入堅硬的龍鱗,切得蛟龍鮮血淋漓。
“砰!”吃痛的蛟龍重重甩動,試圖甩開夏龍淵。夏龍淵的身形越發模糊,顯然也快消失了,但手刀切入,任由蛟龍怎麼翻滾亂甩也甩不開,可以想見手中力量正不斷向内滲透侵襲持續放血,擺明了一副老子要死也要多打你點血條的意味。
趙長河看着戰局的臉色都有點變了,夏龍淵強是可以預計的,可強成了這樣還是離譜。
兩個上古神魔,明顯都比血兀和多羅尊者等級高很多的那種,按瞎子的說法禦境也分三層的話,這倆起碼是禦二後期到禦三初期的水平,雖然都沒徹底恢複全盛,也是得按禦二來看待的。再加一個也入了禦境的海平瀾……三方夾擊的結果,一個重傷自爆,一個噴血内傷,一個先被貫了個深喉五内受損又被插刀放血,屠龍跟宰豬一樣。
以一敵三,這樣的戰果,隻能用變态來形容……他平時看不上世間的“猴戲”,那心态是真可以理解了,和世人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怎麼可能在意。
那邊海平瀾止住被擊退的身軀,足踏虛空,重新彈射而來。
就算讓最普通的武者來看,也知道這一拳下去夏龍淵這分魂肯定要消失了,不知道本體會受怎樣的傷。
夏龍淵一手插着蛟龍,另一手再度一拳迎上,嘴角露出一絲諷意:“朕在岸上等你重來。”
他自己也知道沒有餘力了,這一拳之後就要消散。
然而正如别人沒料對夏龍淵的主攻對象,這一次夏龍淵也沒料對海平瀾在打誰。
海平瀾或許是這一戰中最弱的一個,但也是此刻受傷最輕的一個,主動權高得很。夏龍淵的一拳被他直接閃開了,而他的拳勁卻惡狠狠地轟向了蛟龍側腹!
神奇的是夏龍淵都沒估到這一擊,微感錯愕之時,海皇倒是料到了……祂忍着被夏龍淵手刀插着的劇痛,驟然一個甩尾,龐大的龍身掃過,和海平瀾這一拳重重撞在一起。
早在祂偷襲海盜團之時,就知道海平瀾已有決裂之意,雙方十餘年的博弈到了今日終将分出最後的勝負。
又是一陣海嘯般的震顫,能量濺射,狂瀾四起。
煙霧之中傳來海皇的痛哼之聲,似是在這種狀态下終究是吃了悶虧:“海平瀾,夏龍淵尚在,你忘了滅國之仇?便要内讧,也不是這個時候!”
海平瀾哈哈大笑:“國家之戰,勢力之争,技不如人,何恨之有!剛才一拳,宣洩已足,要找場子也是将來堂堂正正的找回去!何如殺妻之恨,日夜蝕骨,老子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片刻也等不下去!”
淪為配角的夏龍淵身影在能量沖擊之中沒再留存,漸漸淡去,空氣中傳來他的笑聲:“有點意思……我在岸上等你。”
兩句同樣的“在岸上等你”,前一句是嘲諷,後一句是肯定。
海平瀾“呸”了一聲:“你先熬過這天下群起的英雄再說吧,老子看你根本活不到那一天!你根本就不應該做一個君王,狗坐在那位置上都比你好點!”
夏龍淵沒互噴的機會,人已消失不見,離開之前眼眸掃了小兩口隐匿的海域一眼,神色難明。
夏遲遲手心裡都是汗水,低聲道:“他受的傷多重?”
“我也不知道。”趙長河低聲道:“估計會有點問題……我們此刻也管不了,先看。”
夏遲遲默然。
海平瀾依然在和海皇對話:“活人獻祭之舉傳出去是否會毀你根基,我不确定,說不定有些賤貨反而會更虔誠……那沒關系,有幾分效果算幾分,總有人醒來,知道所謂海神不過是個為己私謀不計代價的騙徒,那便足夠。”
他又指向下方經過這番神戰依然不毀的青龍雕像,笑道:“雕像本來因紀元崩塌而深藏海底,是秘境之門,你破不了而已。你故意推此雕像出海,自己盤踞周邊,一則引能開門的人前來,二則刻意造就異象景觀引人注目參拜,以為這就是你的神廟。實則你神魂的真正溫養之地以及你孕育的海族主力根本就不在這裡。”
說到前面還好,最後這幾句讓海皇那龍臉都清晰可見在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