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遲“噸”地跳下椅子,笑嘻嘻地摟着皇甫情的腰:“看你一本正經勸我怎麼做個好皇帝的樣子真可愛,明明肚子裡自己酸得不行……母後,你和長河的關系,别人不知,我豈不知?那不是當着我的面搶的麼?當年哄你在他那沐浴,和他同床共枕,說起來我還是你倆之媒呢……”
皇甫情:“呃……”
你是挺能送的……
卻聽夏遲遲附耳道:“你這個身份想嫁人肯定是不行的了,也是為了聖教大業付出了很多,朕感同身受……但嫁不嫁好像也沒有區别,隻要大家都一樣……朕目前不合适公開說要嫁他,唐晚妝現在也被堵得說不出來,都打平了。隻要朕不阻撓,太後自己愛怎麼找面首就怎麼找面首,對不對?”
皇甫情斜睨着她:“所以?”
“我們合作怎麼樣?時移世易,現在咱們是皇帝與太後,尊者很難再像以前那樣管控我們了……當太後與皇帝聯手要做同一件事情,尊者是攔不住的……我不阻礙母後找男人,母後也不要給尊者打我的小報告,各自相安可好?”
這丫頭是在與我合作隔絕尊者視聽呢……
皇甫情肚子裡轉到這個判斷,差點笑噴出來,一本正經道:“陛下說得有理。但尊者的耳目可不止是我啊……”
“她主要就是依托母後在這裡統管諸事的,隻要母後願意瞞,尊者就看不見了……”夏遲遲語含魅惑:“作為交換,我給長河再安插一個内衛統領的虛職,那就算被内外臣工看見他出入太後寝殿周邊也是非常正常的,太後以為如何?”
皇甫情斜睨着她半晌,忽然道:“你是不是已經和他做出事來了?”
夏遲遲可不敢逢人就洩這種底子,隻是搖頭:“當然隻是在籌備。隻要母後肯幫這個忙……”
皇甫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和我合作對付我自己,臭丫頭你想好之後怎麼死了沒?
其實現在皇甫情并沒有往常那麼堅決要阻礙她的意思,畢竟現在夏遲遲真的是皇帝,哪個教派也不可能讓皇帝單身啊,那不搞笑麼。
以這個身份加上她此前展現出來的多系兼修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做教主,隻要她成了教主,教義上的事她有最大的解釋權。今天朝堂上的表現,這丫頭可不簡單的,除了至今腦回路沒對上還沒認出自己之外……她的手段要把教義玩出花來都很容易。
唯一的問題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這情況将來如何收場……等這丫頭做了教主,自己要聽她的之後,想想就不寒而栗。
正猶豫間,耳畔傳來了三娘懶洋洋的傳音:“我來了。在遲遲面前和你對話太容易揭你底兒,還是你出來,咱私下對幾句。”
皇甫情點點頭,現在四象教需要内部先取得一些共識,做出教務改革,适配現在國教的位置、以及教主與皇帝合一的狀态。這事還是自己跟三娘兩個尊者先取得一緻再說,遲遲的話……反正現在趙長河在跟唐晚妝好,遲遲總不會這會兒就跑去湊熱鬧吧?你是皇帝又不是抱琴。
想到這裡,皇甫情拍拍夏遲遲的肩膀:“這些事容後再說吧,龍袍先換上瞧瞧好不好看,我還許多事要處理。”
說完溜了。
夏遲遲耳内也聽到了三娘的傳音:“你讓她公然和你說怎麼對尊者陽奉陰違,她哪敢說?有本座在,自能讓她默許,你做你的就行。”
夏遲遲握拳,有玄武師伯幫忙果然就是好辦事,隻要太後不做掣肘,這皇宮還不就是任由自己和趙長河恩愛的小天地?唐晚妝?她能入宮幾回啊,區區外臣,不堪一擊!
甚至還可以聯合太後一起……
小妖女皇帝紅着臉,穿好龍袍對着銅鏡看了看自己,頗有些驚詫。
和江湖上一劍光寒的小妖女真不一樣了,這威嚴氣度簡直都不敢認這是自己……人靠衣裝,果然誠不我欺。
夏遲遲籲了口氣,看看天色已晚,今天她也頗為疲憊,便也離開這議事偏殿準備回内宮休息。
她連自己的宮室在哪都不知道,一群四象教的宮人慌忙在前面帶路:“聖……呃陛下,在這邊……”
寒冬之夜,今日無雪。夏遲遲跟在宮人身後漫步在皇宮的夜色之下,初看美麗,可走着走着就覺得有些孤寂的味道蔓延。
挺無聊的,皇宮的氣氛。
明明都是自己四象教的教衆,其中還有自己青龍白虎二堂的親信下屬呢,可到了這樣的地方、換了一個身份,就全部變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路過來連句話都沒有,自己問話也是哈巴狗一樣的賠笑作答。
帝制的威力在這片土地上,遠遠超過教派的……即使在最虔誠的教徒心中,帝王的意義依然是要遠勝聖女乃至教主。
說穿了,自己也沒做好成為一個皇帝的準備,無論心理上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