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
“來人!”朱雀拂袖離開:“取文房四寶,給趙王抄書!”
趙長河求助般看向三娘和夏遲遲,剛剛還在打架的女人們現在極為團結,同時轉過了腦袋。
……
入夜,第一顆星星閃爍天穹之時。
四象教的重要典禮都在這個時間開始。
若從時節而言,如果天晴看得見星星的話那麼此時最明确的星象應當是玄武,幾乎能占據整個天幕中央。但現在冬夜飄雪,天空雲層頗厚,很難看見星辰,隻能偶爾看見一兩個忽隐忽現,月亮也是基本看不見。
四象教的總舵就在京師某處高官府邸,地下挖掘,建成重要祭壇。但今天的教主大典卻沒有再選擇這個用了快十年的重要總舵,當聖女成為了陛下,那總舵便是皇宮。
大家非常自然地聚集在太廟,現在這就是總舵。
地底空間并不算大,但四象教的等級森嚴,尊者罰聖女跟欺負孫子一樣就可見一斑,有資格進入核心地底參加祭典的滿打滿算也就幾十人,其他全部密密麻麻跪在外面看内部直播。
明明天上沒有星辰,但地底天穹有,燦燦星光如同燈火,照亮地底高台。
高台頂端,趙長河靜靜地獨坐其上,前方鋪着一張矮幾,盤膝持筆,沉靜地在謄抄典籍。
落在旁人眼裡,真個氣度沉凝,天塌不驚。
這一次的大典對于教徒們的意義是前所未有的,因為無數人親眼見證的星河的鑄成、夜帝的降臨。
每個人心中都在腦補,尊神此刻應該是在修繕教義的不足之處、告知大家正确的理解,神的氣度就在于他不需要事先準備,現寫現頒,衆生俯首從命。
朱雀玄武穿着最莊嚴的法袍,覆着最标準的面具,左右列于台前。
夏遲遲是最特殊的一個。她一般在外行事用的是青龍系列,帶的人手也一般都是青龍堂的,因為青龍一系算是她自己争取而來。在教中日常用的法袍是白虎的,意為繼承了母親的嫡系,所穿法袍也是一身素白淩冽很帥的那種,趙長河隻在琅琊論劍之時見過。
而這一刻用的卻是白色的龍袍,似乎是白虎與青龍相合之意,也是帝王之袍帶上了四象教的特征。
人們這才想起,今天原本的典禮主題是立教主來着……
朱雀立于台邊,平靜地宣布:“紀元箴言,四象歸一之日,聖教立主之時。聖教立以為基,不設教主,以四象尊者共治。唯四象兼備者現世,方可為教主。故本紀千載以降,聖教無主。”
“然本代尊者共議,箴言之解謬矣。所謂四象歸一、聖教立主,其意當為夜帝降世,而非教主之意。教主為最近于神者,行代言之事。何謂最近于神?一者與神最親,可言其意……”
說到這裡,幾乎所有教衆眼睛都在趙長河與夏遲遲之間轉來轉去,露出“我們懂的”笑容。
那當然與神最親,大家第一次聽到趙長河這個名字,就是在當初聖女入門那天,小道消息奔走相告:聽說了嗎,新來的聖女和一個山寨頭子睡了兩個月,不知道玩了多少姿勢,這種的能不能做聖女啊……
當初尊者力排衆議讓她當了聖女,後來她自己的修行确實服衆,才慢慢地把這些質疑壓了下來。現在知道了,聖女侍神嘛,早該如此。
她不最親誰最親,她不能代言還有誰能代言?
朱雀的聲音變得更冷:“……二者教義最通,可解晦澀;三者修行最深,可知其禦;四者多系旁通,略知二三。此近神,而非神,可為人間聖教之主。”
“今聖女夏遲遲者,身兼青龍白虎二系,已觸玄武之秘。其青龍之意已近于禦,身合星辰、飛龍在天,揚州赴京,不過須臾;招青龍之影,破王家之營,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今朱雀玄武共議,聖女遲遲堪為教主之任,代言神靈之事,引領四象之門。”
随着話音,夏遲遲舉步登階。
如趙長河想的神靈降世需要做點“神迹”花樣,其實連教主也需要玩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