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徹底失去戰意轉身跑路的同時,周遭血煞驟然狂暴呼嘯,萬萬千千血色刀芒浮遍空間,仿佛置身在茫茫血海,每一縷血光都是刀鋒!
血滿山河!
這裡是郯城戰場,之前萬東流剛剛率衆破城,戰場内外不知多少冤魂、多少血戾。此前調用不了,但在荒殃轉身跑路放棄了對地脈攪亂的這一刻,趙長河感應回歸、瞬間調用,爆發出了突破三重秘藏以來最狂暴最強盛的一擊!
狹路相逢勇者勝。
隻要荒殃不跑,能夠堅持對敵,輸的都一定會是趙長河,他根本沒續航了!然而這一跑,天地翻覆,勝負定矣!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荒殃奮起所有力量接下這無盡淩遲般的恐怖血煞,擡頭一看,星河劍飛在半空,漫天星光閃耀,天地同輝、月色大亮,無窮無盡的星辰隕落。
還有大?
身周是血海,擡頭是星隕。
荒殃真感覺自己重新陷入了當年末日,紀元崩塌的場面。
造成這場面的,竟然隻是一個三重秘藏的武者。心志被奪的荒殃簡直感覺就算讓夜帝重生,也就不過如此了……
“轟!”諸天星隕之力砸在戰局,荒殃用盡吃奶的力接了下來,飛遁離開這刀山血海流星亂墜的包圍,整個幹屍般的軀體都被轟跟零碎的破布一樣,也不知道這次又要沉睡多久才能複原。
趙長河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地撐着龍雀拄地,辛苦地喘息。
這樣了都殺不了……禦境就是禦境,不是誰能輕易越級擊殺的,撿漏海皇的故事再難複現。
他沒有去追,伸手一指懸于半空的星河。星河驟然飛刺,沖向他身後遠處的黑暗裡。
“铛!”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傳來,星河倒卷而回,烏骓從另一端長嘶而來,趙長河一把接住星河,飛躍馬背,疾馳往南。
一個黑影從夜色裡浮現,如同鬼魅一般追了上去。
——之所以選擇那種刀山血海漫天星隕的AOE模式,而不是集中力量于一點,正是因為另有黃雀在後。隻有這樣的範圍攻擊籠罩,才能避免被偷襲。
而這個時候趙長河的狀态根本對付不了黃雀了,隻能靠烏骓的速度跑路。
來人追在後方,頗為歎息:“血修羅名震當世,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我們這些老僵屍,看着真覺得自己老了。”
趙長河抱着烏骓的脖子回首看了一眼,冷笑:“既然知道自己是老僵屍,不躺回你媽的墳裡,出來現什麼眼呢?”
來人不做口舌之争,繼續追逐。
趙長河心中倒是定了不少,此前不确定這黃雀是什麼性質,生怕他會跑去殺崔家和漕幫兵馬,如今一看這位和荒殃無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訴求,神魔也一樣。荒殃那種對地脈地力有需求的,才會尋找勢力代理,而對于更多神魔而言,人間戰局和他們沒有半個銅闆的關系。
這一位八成是沖着天書來的……凡人戰局對他毫無意義,看都懶得看一眼。
懷璧其罪,趙長河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天書會惹來大量的觊觎,這才區區十幾天,真來了。
倒是沒想到這麼低級,居然潛伏暗中看自己和荒殃的對局,試圖撿漏……
這也叫神魔?
趙長河沒有事情紛至沓來的煩躁之感,心中反倒湧起了無盡豪情,月色之下策馬飛躍,狂笑之聲傳揚在夜空:“老夏說得沒錯……一幫冢中枯骨,蠅營狗苟,枉稱神魔!你們早就應該死于上個紀元的毀滅,那是連天道都覺得你們這幫蟲豸沒有必要再留于世間!”
“天道沒做成,老夏也沒做成……那就我來繼續做!”
一顆丹藥入腹,回春訣暗自運轉,天地之力湧遍全身,剛剛損耗的力量、受到的震傷,在飛馳之中漸漸複原。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趙長河勒馬扭身,張弓搭箭,厲喝之聲傳遍夜空:“天書在此,有本事的盡管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