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對的,武道不能失了那股氣。
你禦我就那麼霸道,禦區區武學就不行了?
“四象之禦,你或許是顧忌夜帝;血煞之禦,你不想走烈老路,嫌不夠大;天下之禦,你怕重蹈夏龍淵覆轍。是這樣麼?”
“确實如此……另外也感覺并沒有特别符合自己的路子……”
“你的霸道呢?”
“啊?”
“你對女人為什麼不考慮選一個最合适自己的?”
“啊?”
“按你的性情,難道不該是全都要嗎?”
“……武學也可以這麼想的嘛?也沒有一個為主啊……”
“你後宮誰為主?我嗎?”
趙長河裝死。
皇甫情道:“所以按你的性情,你的武道到底在糾結什麼?難道不是應該世間萬物皆為我用?”
趙長河心中微動。
世間萬物皆為我用,确實合乎口味,然而沒有一個為主,這真可以突破嗎?
這和女人可不一樣啊……非要類比的話,大約可以類比為手上有一大把線頭,正常要選取一根往針眼裡塞,帶動紮在一起的其他線頭一起過去,很好理解。但一大把線頭一股腦兒往裡塞,塞得進去嘛?
卻聽皇甫情道:“事實上這就是禦天地……它之所以難,難就難在廣。你既有這種底子,何不一試?首先你自己需要定下這樣的決意,若自己都沒這麼想過,那就永遠不可能做到。”
趙長河道:“我每一項都隻算搭邊,也能算底子麼?”
“上個紀元有載,漢高說他這比不上蕭何,那比不上韓信,那比不上張良,可居天下者是他。是什麼讓你認為每一項都要親自掌握?你本身就隻要略通即可,你該掌握的是掌握它們的我們。”
“咦……”趙長河眼睛一直。
這話說得……意思來了。
“其實禦天地,本身也未必是一個多好的概念,不過這麼說了讓你更容易理解一些。”皇甫情笑笑:“私以為,天地都會崩潰,紀元都能重塑,那此天地也沒多值得禦的。你應該禦的是更廣博的天,超脫于這個世界的局限,如天外銀河,降于九天之外,飛落人間,摧毀一切……那才是你的法相應該達成的,如果非說禦,那是禦星河,隻不過不是此世星河。”
趙長河聽得心中頗為震動,看着皇甫情的眼眸,她眼眸深邃,不知藏了多少智慧。
趙長河原本覺得朱雀滿心都是夜帝的概念,可從這些話裡可以看出,她的思維已經跳出來了。
一旦跳出來,那就是無限廣博的視野。那終究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朱雀尊者,不是隻有榻上逢迎的情趣。
“我的思維跳出來了,被你拉出來的。”皇甫情笑笑:“是你讓我感覺,夜帝之意小了……但你自己卻何其局限于此,忘了你自己的優勢在哪?是被凡俗同化了呢,還是因為太難,因畏難而失去了豪情壯志?”
趙長河愣神了一陣子,忽然笑道:“還不如說是因為太急,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對每一項淺嘗辄止,失去了思考。”
皇甫情咬着下唇,眼有媚意:“就像你吃我們一樣?囫囵吞棗。”
趙長河:“……”
他沒去應和皇甫情的勾搭,反倒認真一禮:“長河有幸,得與夫人相知。”
皇甫情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