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沒有氣餒,反正現在是靈魂對抗,自己的魂力主要是和龜龜雙修磨合而來,與血煞關系極淺,剛才證明了對方也怕自己的拳,隻要再找機會,再出一拳……
“如此桀骜的眼神……”烈笑道:“喂,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怎麼被欺壓過?”
趙長河倒被問愣了一下:“不多。剛開始有點,血戾之意也是起初最濃。後來吧,隻能說我運氣不錯,遇上有資格欺壓我的人,他們都沒有那麼做。”
崔文璟,唐晚妝……一路行來遇見的“前輩高人”都因為那個擦邊的皇子身份對自己态度怪異,彌勒王道中之類反派反倒是自己在給他們搞事……唯一能說上有點“欺負”自己的也就剩朱雀了,可朱雀欺負自己的同時還換個身份給自己欺負呢,那怎麼說……
烈點點頭,頗為歎息:“你這一身骨頭,如果是處于一個長期被欺壓的環境裡,你必然是第二個我。可命運讓你走向了不同的路子,桀骜尚在,蔑視神魔,卻能保護弱小,護境安民。”
趙長河越聽越不對,你打不打?
烈忽然道:“你和我争奪血煞……看得出你精研不足,竟然沒有發現,血氣與煞氣其實是分開看待的。”
趙長河:“……”
“殺人養煞,當然見血,但這是表面體現,不是有血才能有煞的。血是客觀之物,無善無惡,你氣血旺盛,當以血養自身,以煞砺刀鋒,我則相反。”烈笑道:“再來?”
血煞分離?
對于一位浸淫此道已久的武者,簡直是一言就通,趙長河一聲暴喝,再起一拳!
這一拳面上依然是魂體在揮動,可身軀動了!
在經過極為艱難不可撼動的拉扯之後,趙長河再度找到了對身軀的熟悉和感知,那便有淩遲之痛仍在,又算得了什麼?
面前手持白杆搭着闊刀施法的陰馗:“???”
突如其來的一拳轟得他猝不及防,差點膽汁都被打爆了。
而識海内部的烈同樣接下一拳,悶哼一聲,繼而哈哈一笑,轉身大步離開。
趙長河喘息着:“你……”
“你說得很好,我曾許神佛俱散,何必自為神佛?若趙長河能走向血煞之極,斬盡這世間不公,那世間又何必有烈!”烈的影像漸漸消失:“陰馗不好對付,招我之魂也有特殊目的,可别死了,我的傳承者……血神陣盤複蘇之日,你我再見之時,屆時再看……”
看什麼沒聽見,趙長河睜開眼睛,外面是陰馗正持杖敲來。
此時煞氣依然不聽使喚,周身疼痛無比,陰馗的功法同樣能夠激發煞氣,讓趙長河動作都變得遲緩,想要揮刀橫架已經來不及。
趙長河左手指頭忽地動了動。
陰馗身後土壤之中,一把黑漆漆的神劍悄無聲息地破土而出,直爆陰馗菊花。
他在之前用血煞刀法和陰馗試探的時候,就已經悄悄把星河劍藏後面了,可憐星河堂堂星空神劍,一天到晚被用于偷襲的勾當。
什麼勾當無所謂,關鍵要好用!
陰馗後門被襲,這一杖敲來都難免駭得失了力度,趙長河左手勉強架住,忍着骨折的痛楚,右手龍雀終于來得及順勢一拖,直斬陰馗腰間。
陰馗一個閃身,人已消失不見,一刀一劍盡數擊空。
這身法……如鬼似魅。
趙長河的身後眼已經看見了一道如同殘影的攻勢直沖自己後腦,他迅速扭身就是一刀,刀幡相撞,強烈的勁氣爆發,卷得周遭墳土爆成了一團褐色的氣場,所站的土壤都開始深陷。
趙長河此時狀态很不好,烈雖然收手反而點撥了一輪,可那血煞反噬的痛苦與自己拼了命的拉扯都是實打實的,而陰馗的實力非同小可,要不是剛才突兀暴揍了一拳,這時候絕對打不過他。
便是眼下,雙方對撞之中也極為辛苦。那白幡壓制的同時,陣陣陰風直入魂海,在剛剛魂力受了重創的時刻,趙長河真有點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