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看着門外含着笑意的老巫醫,又羞又怒:“笑什麼笑,來治傷啦!”
老巫醫收起笑容,竟在趙長河床邊虔誠地跪倒,磕了三個頭才慢慢起身,肅然道:“聖女放心,便是用換命蠱,我也不會讓聖使出事。”
思思歎氣道:“得了吧,你換了命也說不定隻夠給他續一息的。他可沒那麼容易死,你好好治,少烏鴉嘴。”
老巫醫上前檢視了一陣,啧啧稱奇:“這軀體……攻擊性、恢複力、力量增幅,如此強盛,要是女的被……呃……”
思思:“……”
我知道他跟牛一樣,不用你說!
男女之事另說,真打起架來,面對趙長河的對手确實是壓力很大的,攻擊性太盛了。他如果再能兼修一套防禦性的補全缺點就好了,不要次次傷成這個德性。可惜的是攻防往往需要取舍,很難兼備,否則以他這些年的造化之奇,也不至于一直缺失這一點,玄武就是防禦戰的大行家,也沒法幫他補上。
老巫醫檢查着倒是很快眉頭盡展。
趙長河這次受的傷很雜,有血煞反噬的、神魂對決震蕩的、和陰馗交戰之中被陰煞之力各種侵蝕與反震的、被神斧雷電所傷的、以及帶傷射箭與禦使神斧導緻劇烈透支的。每一種其實都不重,綜合起來就很難看,渾身沒一塊好肉一樣,但在有經驗的大夫手裡一項一項分别梳理,一點都不難。
隻不過治療手段有點驚悚,要是讓趙長河清醒看着,估摸着也會像葉無蹤一樣拒絕。
比如說他現在血氣缺失,老巫醫取了蛤蟆毒蛇扣在他身上,直接放血轉移給他補血……這特麼這種血能對上麼?真不會醫死人嗎?
但在人家巫醫操作之下,不但還真補上了,甚至讓他氣血更旺盛了一點,比如面條不知不覺就成油條了。
思思:“……”
老巫醫慢條斯理地治完,口中笑道:“聖使此傷無大礙,倒是神魂氣血兩失,需要多休息,我們多有聖藥給他補補……恰好我族在氣血方面的寶物得天獨厚,鈞天血玉對此也很有效……不怕虛不受補,聖使這身子怎麼補都能消。嗯……若是聖女願意,那種掠處子精血的手法也是可以……”
思思立刻打斷:“不許!”
“是老朽失言。”老巫醫收拾東西,笑道:“那這擦身伺候之事,老朽也就不打擾了……”
思思差點沒一腳把他踹出去。
也不說出去喊侍女來幹這活,敢情你眼裡我也就是個丫鬟是嗎?
老巫醫離開,掩上了門,思思的目光落在趙長河精赤的身軀上。那身軀傷痕縱橫交錯,處處血污,還有剛才各種毒蟲爬在上面留下的髒東西,醜陋腥臭。思思咬着下唇看了半晌,才低聲吩咐:“打盆水進來。”
很快就有二五仔侍女端了水進來,擱在床頭就要去替趙長河擦拭。
思思一把奪了過來:“有你們什麼事,去去去!”
侍女傻了:“你是侍女我是侍女?”
思思:“……”
“我們還怕呢,說不定要什麼處子精血,我們都是嘤嘤嘤,就你不是。”侍女們哭泣:“什麼上個紀元的舊教條,我們的命好苦啊……”
“滾,你們想得美!”思思大發雌威,把二五仔們盡數丢了出去,鎖上了門。
坐回床邊,思思嘴巴裡還在憤憤地罵,手中擰了把毛巾,低頭擦身。
手剛伸出去,就頓了一下。
趙長河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她。
思思的手僵在那裡,兩人對視之間,她竟然感覺有了一種陌生的尴尬,連話語都不知道從何開頭。
倒是趙長河笑了,忽然道:“親我一下。”
思思的尴尬瞬間全消,怒道:“又髒又臭的,憑什麼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