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3頁)

  趙長河擺擺手:“公子何必驚慌,瞧我這樣也是看不上那群和尚的,願幫公子遮掩。”

  戴清歌籲了口氣,左右看看,也壓低了聲音:“你也覺得那群和尚不對勁是吧?咱好歹也是潛龍榜前列,玄關七重的高手,和趙長河夏遲遲打過架喝過酒,江湖靈醒非常人可比!我說那和尚不對,當然有我的道理,可我爹就是不信!”

  趙長河很是好笑,是是是,你和趙長河打過架,我怎麼不記得。喝過酒嘛……潛龍之宴上都在喝酒,如果那算的話,倒也真算。

  口中道:“這種東西,需要證據,單憑感覺沒啥用的。此前圓澄大師打的基礎好,大家都很信任……”

  “證據誰能有啊!”戴清歌頓足道:“以前圓澄大師誦經講法,很多東西老子雖然不同意,但也覺得有他的道理。最關鍵的是人家圓澄大師講的明心見性人人成佛,那是修心,因貼了地氣,不再那麼飄渺,所以願意信的人多。而這位……”

  趙長河道:“這位難道不這麼講?”

  “講!他也講人人成佛,可暗戳戳引導認知的是武力修行。見了鬼了,佛家之武難道不是衛道之用?以武成佛那不是彌勒教嗎?要是再引入殺生成佛,引入歡喜極樂,那就是彌勒教在長安複蘇了。我和我爹這麼說,我爹說人家又沒講殺生成佛,也沒講歡喜極樂,叫我别瞎引申。可我怎麼就咂摸着不對呢,時間才這麼短,這經義就已經被悄悄曲解,難道時日一久就不能暗摸摸的曲解更多?”

  趙長河心中微動。

  别看這位憨憨的,這直覺之敏銳就無愧潛龍之列,瞎子不瞎,排榜還真不是亂排的。

  毋庸置疑,當圓澄撤離長安轉戰襄陽之後,留在長安的僧衆所迎接的新佛陀,有極大概率是……天魔波旬,至少是它派遣的下屬。

  戴清歌憤憤道:“你若是我爹的親信,回頭也幫忙說一說,老子甯可信玉虛,也不信這稀奇古怪的新佛陀。”

  趙長河試着道:“公子以往和道家沒什麼接觸吧?”

  戴清歌道:“我和玄沖熟,倒也不算沒接觸。反正玉虛現在是神州第一人,名望可了不得,我就算明擺着選他,家裡也沒話好說。”

  趙長河道:“那公子還不如直奔樓觀台,就算做個樣子,老爺也不好再逼你來聽佛。真要怎麼選,也等他們佛道辯難出了結果再說。”

  戴清歌躊躇片刻:“我想玩完這一把再去。”

  趙長河簡直想一巴掌拍他腦瓜上,實在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陪你玩。”

  賭坊密室裡,李八靠在聽筒上聽了半晌,微微蹙眉:“這是哪來的過江龍?”

第740章

紅翎歸鄉

  當趙長河在這裡旁敲側擊打探情況,嶽紅翎也已經衣錦還鄉。

  她十五歲離開落霞山莊,今年已經二十二了,再過幾天過了年該二十三了。

  離家七八年,以嶽紅翎的灑脫都難免會有點近鄉情怯之感。這裡的一草一木,看上去都似乎不再熟悉。

  越近山莊,就越是陌生。

  原先一個頗小的莊園,弟子不過十餘,四處舊磚土瓦,師娘勤儉操持,就像一普通的農家大家子。

  而如今行來,連綿一片紅磚綠瓦,占地數十頃,已經延伸到山腳邊,甚至占了道。四處人來人往,演武聲、喝彩聲,交織一片,熱鬧非凡。

  甚至有貨郎擔着貨物就在山莊外面賣,時不時可以看見有當地官員或士紳模樣的人來訪,賓主甚歡,一切就像往年行走江湖所見的一些名門大派。

  嶽紅翎遠遠地看着門上“落霞山莊”的牌匾,要不是因為這匾尚在,她幾乎不敢認這是自己自幼長大的地方。

  之前也曾想過,悄悄夜探,私下見見師父問問情況就好。可走到近處,心緒澎湃,嶽紅翎忽然不想偷偷摸摸,此生光明磊落,回鄉還要遮遮掩掩?

  于是大步前行。

  “閣下是?”幾位守門的少年男女看着遠處一路行來的紅衣姐姐,心中泛起一個名字,卻不敢認,小心翼翼地試探。

  嶽紅翎走到面前立定,微微一笑:“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今日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