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需要正面擊敗玉虛,隻需要丢玉虛的臉就夠了!
心念剛閃到這裡,空釋已經轉進了人群,人群正要向邊上散開,那原本柔和環繞旋轉的太極氣勁忽然變得片片如刀,如風刃一般刮向了周邊。
玉虛在台上神色大變,這種距離之下誰能來得及阻止?
卻見站在戴家公子戴清歌身邊看似“随從”的漢子悄悄伸出了一隻手指頭,輕輕戳在風刃剛起的方向。
當氣勁轉為風刃,已經不再是玉虛的氣、也不是空釋的法,那是溢散的風。
風可如刃刮人,也可清爽宜人,隻看是否有神禦之。
相比于是否洩露行藏,周邊百姓的生命更加重要。
周遭圍觀民衆壓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感覺清風拂面,在這寒冬挺冷的,但什麼事都沒有。
倒是空釋有點事兒……他顯然看出了是有人搗鬼,但又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出手揍這個搞事的,心中一轉,索性裝着控制不住身軀,跌跌撞撞地撞向了趙長河。
能把這貨撞死撞傷,也算一舉兩得,既讓他知道不是誰的閑事都能管,也可以繼續讓玉虛背上“誤傷”民衆的鍋。
“這位大師,這裡人多,轉回去好點。”一隻大手搭在他的肩頭,順着旋轉之力又是一撥。
這一撥可就不是禦風之力了,那是趙長河自己賴以成名的血修羅體千鈞之力,狂暴無比。空釋哪想得到剛才看着還是個潇灑禦風的武者突然變成了一個暴走巨獸,猝不及防之下被生生撥轉回去,跟個陀螺似的滴溜溜轉回了原地。
轉圈之中急促掃過趙長河化妝過的大衆臉,正笑眯眯地向邊上一個公子哥說着:“這金燦燦的光頭陀螺挺好玩的,歌少可以做一批賣,估計會很搶手。”
周遭一陣哄笑。
空釋緊急刹住身形,氣得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
在自己不顯露魔功的情況下,輸本來沒什麼的,要的就是“能與玉虛相抗許久”并且“迫使玉虛失誤傷人”,那就足夠了。結果現在傷人沒傷成,原本“相抗許久”攢下的面子被這句陀螺一說,什麼面子都沒了,明天長安傳言之中就隻會剩下一隻金燦燦的光頭陀螺。
這一戰可謂大敗虧輸,莫名其妙地輸在了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大衆臉手裡。
空釋深深吸了口氣,平靜道:“玉虛真人果然修行精深,無愧神州魁首,受教了。另外這位……”
他指了指趙長河,問道:“這是哪位亂世榜強者?”
玉虛适時道:“這位小兄弟隻是看出了風向,利用慣性撥弄力量,倒未必是亂世榜強者,不過潛力可嘉。”
趙長河與他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玉虛很和藹地問戴清歌:“這位小兄弟有幾分面熟,莫非是京兆戴家的公子?這位是戴公子的兄弟麼?”
戴清歌大有面子,挺胸而笑:“這位是我家客卿秦九,也是我兄弟!”
玉虛怔了怔,似有深意地笑:“秦九……好名字……可擒九幽。”
趙長河張了張嘴,目瞪口呆。
誰擒九幽了,我不是,我沒有,别胡說啊。
玉虛首次起身離開高台,沖着空釋等一群和尚合十一禮:“諸位大師若是無事,可在本觀用了齋飯?”
“不必了。”空釋看了趙長河一眼,倒也很有氣度地還禮:“我等修行不到家,讓諸位見笑了,這便回寺好生修行。”
說完率衆離去。
其實隻要明天市面上不冒出一堆金燦燦的光頭陀螺,他們這波倒也不虧,那金鐘罩的實力還是很亮眼的。
玉虛目送他們離去,很是和藹地轉向戴清歌:“戴公子不妨帶這位秦九先生,入觀一叙,喝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