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
瞎子語氣輕松:“恰恰她現在這個小姐身份作繭自縛,有人來提親了,我很想看她的表情。你們這事加把勁,别說着玩玩就算,往死裡用力。她惱羞成怒的話,有我頂着。”
這是瞎子第一次表示“有我頂着”,願意公然為了此事出手。
趙長河神色古怪無比,你這出手的理由是不是有點那啥了诶……還說什麼都要講規矩,你為了吃瓜不講規矩了是吧。
算了,反正東拉西扯的談正事,好歹算是把那幻境春光遮過去了,瞎子不糾纏那事了,也算得個成果。
邊上傳來李伯平的聲音:“請尊者上殿。”
兩人回過神,才發現這都已經到了大殿上了,李伯平都已經入了座。
而李伯平身側立着九幽,正定定地盯着趙長河,始終古井無波的美目裡有了些許困惑。
瞎子悚然一驚,居然會和他扯淡扯得忘了觀測周遭,更别提觀測天下了。差點被九幽看出自己的存在。
她敢在嶽紅翎恩愛的時候悍然入夢也不怕嶽紅翎知道,但面對九幽,虛空相隔都一點也不敢分心,否則随時可能被看出來。
——九幽現在的實力大概隻能發揮出禦境二重的初期左右,但她對天道法則的理解,卻是妥妥的三重水平,絕對不能有任何疏忽。
那邊朱雀也已經在殿中入座,趙長河與嶽紅翎默不作聲地站在她身後左右,三個人的目光都在看李伯平身邊的九幽,繃緊了所有心神。
李伯平正在說:“你我兩家分屬敵對,尊者既是出使,我們文明之國,自然不會為難來使。尊者要議些什麼,可以明言。”
朱雀微微一笑:“剛才秦王說過,博額是私匿于此,你們都不知道?”
李伯平直接睜着眼睛說瞎話:“确實不知。”
“那麼當初也勒圖率輕騎從關隴向太行,繞過三晉,突襲京師,也和你們沒關系了?”
“當然,衆所周知,胡人曾經繞道玉門,劫掠關隴。當初長安都被攻破過,但很快被我們逐了出去。”李伯平繼續說瞎話:“至今關隴各地還有不少胡人的小股軍馬在打草谷,我們也曾派兵鎮壓,但收效甚微。所以當初也勒圖那支軍隊,想必是繞開長安直奔太行,我們也無能為力。”
明明後續還跟着李家的軍隊被皇甫紹宗伏擊了,他直接裝着沒那回事。朱雀要是再問,他也可以說那是我們兩家自己的戰争。什麼?胡人先開了路?抱歉我們哨探不足,不知道有這事啊。
不管說得多假,隻要将來還想統治神州,這曾經引胡人兵馬為用的事都必須遮掩過去,如果成功統一天下,他們也會北伐。畢竟誰坐天下,誰和北胡就是敵人。
朱雀自然懶得拆穿,隻是懶懶道:“明日便開春了……雖然曆史上胡人南下一般是在秋高馬肥之時,不會選擇春季,比如去年便是秋天。但你我都知道,今年情況不同。我大漢剛曆動亂,秦王适才所言關隴也曾被胡人攻破劫掠,想必長安繁華之外,别處也是相對凋敝的,大家都處于百廢待興之時。相反,鐵木爾剛剛擊破巴圖,重掌漠南之地,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隻待雪停,必然南下。”
李伯平暗道我要的就是他們南下,你跟我說這個……
但面上隻能說:“不錯,這便是尊者出使的原因?”
“當然。若大漢與秦王暫歇幹戈,共同北擊胡虜,未嘗沒有勝算。畢竟鐵木爾去年剛折一場,沒有想象中那麼強。我們不過是虧在自己不和,相互牽扯罷了。”朱雀說得铿锵有力:“如果你我能合作起來,那麼何止抗擊入侵?我看說不定都可以兵出塞北,犁庭掃穴!”
李伯平笑了笑:“關隴疲敝,隻夠自保。若尊者有北伐之心,本王很是欽佩,在此預祝馬到功成。”
朱雀道:“我都能打出去,你很弱?”
“我們自然比不上大漢沃土千裡,兵鋒強盛。”
“既然如此,你們若能閉關自守,不給我們添亂,倒也不是不行。”朱雀悠悠道:“但這種聯盟脆弱無比,中間沒有一個維系,我們可信不過。所以是不是聯個姻什麼的?”
終于說到這了,李伯平偷偷看了眼身邊的九幽,九幽卻依然在看趙長河,跟個瓷娃娃一樣從頭到尾都沒個表情的。
李伯平心中微愣,不是吧,你這态度該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得不到老祖宗指示,李伯平隻能自己硬着頭皮随意瞎扯:“聯姻當然不是不可以,但為何不能是李某為犬子求娶大漢公主?”
“我們家根本沒有公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