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神靈也是會死的!
玉虛慨然下山,參與俗世之争,面上看着是應了道尊的要求而下山立道,實際暗藏另外的考量——我赴長安,道尊是不是也必須離開他的秘境,跟在長安觀望時局?如果是,那就離開了祂的基地、離開了昆侖那些暗中早被收入麾下的惡人們、離開了昆侖各地混亂的局面,隻在長安,隻有你我!
豈非千載良時!
厲神通相交數十載,默契無比,看他出山就覺得老牛鼻子不對勁,于是慫恿趙長河赴長安,大家連一句交流都沒有,卻不知不覺便成了個局。
始終非暴力不合作、悠遊雲水屋三間的老道士,一旦決意,便是天驚!
在厲神通撞出道尊神魂的同時,玉虛似乎也受到了頗重的肉身傷害,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但他毫不在意,鮮血噴灑,濺在道尊神魂上,于是神魂沾染,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模樣。
本不着力的陰神,似乎被這一染變成了一個可傷害的實體,甚至能聽到“咔咔”的凝固聲。
“很好。”道尊的聲音變得陰鸷:“玉虛,你這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好好好……”
玉虛面如金紙,似是受傷頗重,神情卻很輕松。他沒有回答道尊這句話,一柄長劍忽然在手,劃了一道玄奧的弧形軌迹,直奔道尊血色的胸膛。
與此同時厲神通重拳也已經轟向道尊側方,配合無間。
“啪啪”兩聲幾乎同時響起,道尊一手搭着玉虛的劍,一手搭着厲神通的拳,雙方同時覺得自己的攻擊和對方的碰在了一起,自己對沖得難受無比,卻對道尊完全造不成半點傷害。
一個血色的太極狂暴綻開,隻在刹那之間整個樓觀台化為灰燼。
那不是道尊的力量,是厲神通和玉虛自己的力量……
道尊正在笑:“這一手你是不是很熟悉?在本座面前,你所會的那些東西等同于無,隻能處處受制。你想反抗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說來觀中尚有弟子,他們的死都是被你所害,死于你的力量之下,感覺如何?”
話音未落,旁邊傳來笑聲:“你在想屁吃。”
衆人的感知中,數百樓觀台弟子乃至雜役夥夫們都被無形的風包裹着,輕輕送往夜色之下的長安。
趙長河風之禦,時至今日,如臂使指。
玉虛露出一絲笑意,這同樣是默契。
白日玉虛相邀,夜間随風而來,大家所為的是什麼,心中豈能沒點數?甚至于就連玉虛此刻用的以血戾凝固道尊形體的方案,都是在給趙長河做某種配合,趙長河聞弦歌而知雅意。
談笑之間,趙長河龍雀再起。狂暴無比的煞氣和血戾洶湧而出,刹那間整個樓觀台上空百裡盡染血色,幾乎有一種猙獰的魔臉在虛空之中狂嘯,撕碎一切的暴戾肆無忌憚地蔓延。
厲神通玉虛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連旁邊配合正在出招的皇甫情嶽紅翎都膽戰心驚。此世可以說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恐怖的血腥煞氣,更别提它出自趙長河了……
血煞刀法第五式,趙長河從來沒有去動用的一式。
蒼生盡滅!
“哐!”道尊的血色太極擋在了這一刀上。
原本接玉虛與厲神通的攻勢毫無反應如同泥牛入海,但趙長河明明修行還不如這兩位,可這一刀卻劈出了暴擊般的效果。
那被血色凝固的軀體瘋狂扭曲躍動,臉不成臉,身不似身,渾身血戾不聽使喚地翻湧沸騰,幾欲炸裂。
“轟!”反震之力猛烈襲來,趙長河沒能吃住力,但道尊預計中的能把他震得吐血卻沒有發生。
他僅僅退了一步!
道尊飛快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種陣法之中,天地人三才一體、日月星并立蒼穹,他承受的力量已經被另兩角分擔過去,各自承力不過三分之一。
而左邊紅芒乍現,撕裂蒼穹的劍芒已經刺向祂的咽喉;右邊火光輕閃,南明離火直接在祂腳下沸騰而起,火光直沖霄漢。
正面趙長河刀剛彈退,黑劍又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