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湖……并不差。
趙長河目送兩人身影消失,轉過頭來,外面熙熙攘攘,樓觀台的弟子們此前莫名其妙被他送往長安,此刻趕回來了。
趙長河與皇甫情對視一笑,沒去搭理這些道士,很快抱着嶽紅翎閃身不見。
天色微亮,小攤小販上出現了很多金燦燦的光頭陀螺,小孩兒們玩得歡天喜地,戴家在當地的銷售實力還挺強……
玉虛的歸去讓長安道門瞬間崩塌,但似乎佛門更加焦頭爛額,無法趁機搶占空缺,佛道兩線全崩,關隴除九幽一系之外,再無強者。
如果瞎子直接把九幽揍死,恐怕關隴都可以一戰而定了……但恰恰最拉胯的戰局就是瞎子。
她看似束縛住了九幽,但根本沒有半點效果,九幽輕而易舉就突破了封鎖,咯咯笑着退開牢籠:“我的好姐姐,如果我是你的心猿,那麼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征服我,唯有你辦不到,就别白費力了。”
瞎子并沒有指望封鎖住她多久,隻是讓她不能參與救援道尊。見狀也懶得争,淡淡道:“所以你要回去做你的李家小姐?如今的形勢,再無多少魔神相關,李家再也沒有佛道相助。隻要沒有你,要麼就會成為胡人走狗,要麼就被大漢一戰而滅,你确定還非要淌這樣的俗世渾水?”
九幽道:“如果我還要繼續呢?你還會像這次一樣,為了他一統天下的征程而針對我?”
“天下誰一統,并不在我出手的範疇。隻有一件事例外:你主動挑釁……”瞎子淡淡道:“趙長河的北伐勢在必行,如果你要從背後捅刀子,那就視之為挑釁,我會出手。”
九幽倒被說愣了,繼而咯咯直笑:“我捅刀子也是挑釁他,怎麼就視之為挑釁你了?哈……好好好……”
瞎子腦門上隐有青筋,天知道一個魂體哪來的青筋。
理論上九幽在争霸天下這種事上捅什麼刀子還真不關她的事,但這事是前兩天趙長河特意拜托的,自己還答應了,答應的原因其實隻不過是不想你九幽完成任何事而已。但這前因後果一字字去争辯嗎?像什麼話?
她懶得多言,直接轉身離開:“神靈是會死的,哪怕是你我。你不要自以為我拿你沒什麼辦法……到時候殺你的另有其人,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九幽在身後道:“呵,找了個男人就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寄托給他,這心态我知道的。很多人的家庭因為這種不合實際的寄托,反而搞得男方壓力太大,你要小心哦,這樣不好。”
你還成情感咨詢了是吧?瞎子差點打了個趔趄,實在懶得叽歪,直接消失不見。
别說瞎子了,連九幽也不是很明白,其實雙方的沖突涉及了這個世界的根本、天道的兩面,說有多高大上就有多高大上,但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就非要去扯男女話題。可能是從這個角度打擊那個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姐姐特别有趣吧……
九幽也懶得多想,飄然回了李家宅。
單以世間混亂的立場,她是一定會保住李家,給整個神州一統的步伐釘個釘子的。
至于神魔之事……九幽悠悠西顧,波旬重傷、道尊死亡,看似趙長河或瞎子的大獲全勝,某種意義上難道不是她九幽的大獲全勝?
如今趙長河目光在北,這西域萬裡,豈非囊中之物?
……
趙長河并未回使館,而是又鑽進了四象教鬼金羊的秘地。
這可是要療傷,不能在别人的地盤。
把渾身浴血的嶽紅翎放在床上,趙長河皇甫情互相看看,都有些小無奈也有些佩服。
嶽紅翎這家夥,總是說最少的話,幹最狠的活。别看她比趙長河早一步破禦,可趙長河一身是挂,所有人裡嶽紅翎的戰力可能是最低的,但緻命的定鼎一劍卻出自她手。
本不算關她的事,她甚至都不認識玉虛,卻拼得跟她自己的事一樣……也許面對入魔者,那本就是她該做的事。
與之相比的,皇甫情這一戰其實有點擺,所以除了一些小震傷之外是所有人裡受傷最輕的……當然對她來說也正常,沒法要求一個四象教的尊者幫道家出死力,要不是因為親親老公,皇甫情連參與都不可能參與。
這樣的拼命,受到的反噬當然不是開玩笑的,那可是禦境二重的緻命反噬,要不是因為結陣各自分擔了一些,這傷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僅僅昏迷一下就完事的……可能也恰恰是因為這樣的拼命,她的成長快得如此傳奇。
“打算怎麼治?”皇甫情酸溜溜道:“這回得雙修了吧?可她昏迷着呢,你怎麼強行上?”
趙長河無語道:“你也是四象教尊者?下次去彌勒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