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神通愣了愣:“怎麼問?”
“這是漠北最高的山,因為長生天神神殿在此而沾染着很難言的神性,我一刀斷氣脈,并無法把此山神性斷絕。山巅祭台,上通天界,下抵九幽,隻要老夏陰魂尚在,我想他聽得見你的問話。”
厲神通似有笑意:“我看是你自己想去祭天。”
趙長河有些疲憊地松開了始終運轉回春訣的手,再是疲憊,臉上也有些輕松暢快的笑意:“是……在這座山上,開壇祭天,封此功績,在我心中有一個非常神聖的定義。”
說着輕輕一彈插在手邊的龍雀。
烈早走了,嶽紅翎皇甫情都在療傷,長生天神看似居然沒人管……他悄悄地恢複片刻,突然就要起身跑路。
可就在此刻趙長河輕彈龍雀,龍雀向後怒斬而去。傷得隻剩最後一口氣的長生天神駭然欲擋,卻根本擋不住始終沒有釋放大招、此刻氣勢如虹的龍雀。
仿佛一個少女的虛影持刀怒斬,狂刀呼嘯而過,劈斷了他的脖頸。
鮮血如泉噴湧,無頭的神軀在雷霆之中默立。
中土帝王的戰刀,終究完成了它與生俱來最重要的一次使命。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長生天神都無法理解……趙長河明明也油盡燈枯,完全不可能再外放神識感知身後,怎麼又知道自己動了?
趙長河慢慢站起身來,一把拎起了他的首級,接回龍雀。
外面正傳來薛蒼海的聲音:“小心,那是博額!”
趙長河縱身躍出秘境裂口,博額正率衆試圖沖殺上山幫助他們的神靈,趙長河已經現身站在山巅,舉起了首級。
憋着最後一口氣回來護教的博額等人瞬間刹在半道上,看着趙長河手中的人頭呆若木雞。
沒有人敢相信,長生天死在他們之前。
“沒有什麼長生天。”趙長河平靜地道:“所有人的天,都是同一片天,無論你我。你們看,他死了,天并沒有塌。”
他慢慢轉身,走向山巅的祭台,似乎要把人頭放上去。
博額發出一聲厲嘯,拔出彎刀突兀地襲向趙長河的後背。
趙長河理都沒理,下方裂縫之中烈焰呼嘯,鳳呖聲起,一柄尖槍恰到好處地從博額所過之處貫穿而出,先行穿透了他的後心。
皇甫情歎了口氣:“本來要去找你的……你我的職務比較對應。既然你自己不想活……”
她頓了頓,沒說下去。博額确實是自己不想活,他似乎已經失去了人生的意義,信仰崩塌的感受她朱雀略微能夠體會少許。
殺這樣的對手,沒什麼成就感。
趙長河沒管身後的場面,走到祭台之上,将長生天神的首級擺在上面。
下一刻整個草原刮過了一陣清風,好像每一個人都有所感知一般,無論在大漠南北哪一個角落,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了聖山的方位。
似乎有一種氣脈凝聚流轉,上方有個狼頭的虛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騰飛的巨龍,翺翔九天。
山坡之上發呆的神殿軍馬慢慢地跪倒,眨眼之間漫山遍野,盡是失魂落魄,渾身血污。
趙長河的聲音慢慢傳遍聖山:“大漢三軍,設祭此山。通傳草原各部,七日之内前來觐見,逾期者……族。”
第786章
以敵酋之血,為你我合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