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點了點頭,無怪乎嬴五特意請趙長河來幫這個忙,嬴五應該是在外部感應過裡面的狀況,這事最适合趙長河幹。嬴五自己在這裡發揮都沒有趙長河兇殘,那一刀劈出去就是碎塊亂飛,什麼紅眼睛怪物的眼睛都散沒了。
不過這和煞氣十分接近卻未必是一回事,因為它不是氣息,就是無形無質的精神幹擾,所以九幽說的是“類煞氣”,不知道趙長河自己有沒有發現區别。
飄渺屬于第一次觀察趙長河的戰力,強是确實很強,哪怕放在上古也該有一席之地了。在新的紀元,這樣的實力天榜第一确實名副其實。
但再強也隻是禦境一重,這種實力面對自己和夜九幽還是不太夠看的,哪怕自己現在因為和崔元央神魂未曾統一的緣故沒能恢複全盛,趙長河也不太可能是自己的對手。而且他的戰法還被這樣細緻觀察過,那就更不足為患了。
問題是……他确實正在為了朋友、為了崔元央,正在披荊斬棘,深入險境。冰霜巨獸阻止不了他,但肯定讓他有所分心,力量不能再那麼均勻保護自身,風刀霜劍在他身上越發剮出了遍體鱗傷。隻這麼片刻間,部分體表已經有了很明顯的凍傷痕迹,就算是脫離此地,恐怕都要剮肉治療了。
可他的神情變都沒變一下。
人道氣脈之所鐘……也确實當得。
之前夜九幽拱火的一句話說得沒錯,所謂人道氣脈之所鐘,理論上就是她飄渺之所鐘,之前她未曾複蘇,隻是一種抽象的概念當這個概念具象化了,那就是她飄渺要扶持這個人。
扶持個啥呀,這個男人現在這麼拼命,為的是殺我。飄渺微微搖了搖頭,抿嘴不言。
看看識海中的崔元央,小姑娘緊張地握着小拳頭,看着趙長河一路向着封印之地沖鋒陷陣的樣子,神色越發癡了。
相識至今,一直是這樣,從來沒變過。
唯有嬴五眼角餘光打量趙長河,神色怪異無比……你特麼剛剛才跟我說不喜歡扮豬吃虎,也不想學遮掩自己修行的法門,現在這個禦境一重的表象是在幹什麼?
趙長河正在傳音:“寒螭被困在這裡久了,不識天下英雄。先藏一手,到了面對它的時候就暴起弄死它。”
嬴五:“……”
好像忘記這厮出道就是撒石灰出名的了。
“你不是說你不學,怎麼忽然就會了的?”
“空間難學就算了,這東西看看不就會了?”
嬴五一巴掌拍在面前一隻巨獸身上,把對方拍得粉碎,腦補自己在拍趙長河,會相對舒服一點。
兩人飛速突進,過不多時就抵達前方的冰山。
冰山不止一座,四處都是,龐大無比,要是從群山環繞之中找一處封印之地,那真是不知道要找多久。但地圖開挂直接指向了封印位置,那就真連一炷香都不需要,沖破重重巨獸的阻隔,直接就看見了山腹之内的一處冰氣覆蓋的洞穴。
洞穴散發的兇戾瘋狂之意更濃了,濃郁得連趙長河對煞氣如臂使指都扛不住,頭痛欲裂。反倒是冰凜之意沒有想象中那麼濃,似乎被什麼抵消了不少。
被甩在後方的冰霜生物追着接近,齊齊嘶吼,似乎都極為痛苦而瘋狂,場面奇詭無比。
“這不是煞氣,我對煞氣太了解了,煞氣引發的精神紊亂不是這樣的……”趙長河捂着腦袋,有些辛苦地低聲道:“這東西表征和煞氣很像,我之前覺得是和寒氣雜糅在一起才幹擾了判斷,如今接近才更加确定它不是氣,似乎是直接作用在精神……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現在懷疑它不在天道範疇、至少不在天書範疇。”
飄渺正在對夜九幽道:“你确定……他隻修行了兩年半?這洞察之精微,需要有極為豐富的經驗見聞,這不是天賦可以替代的,需要時間積累。”
夜九幽微微一笑:“他的見聞說不定比你還多……因為除我一頁和天上飄的那頁天書之外,他足足有七頁天書。隻要是此世相關的屬性,沒有他沒見過的,他說不在天書範疇,那就八成真的不在天書範疇。”
“……他有七頁天書?夜無名怎麼肯讓人有這麼多天書而不殺了他取書?”
“我怎麼知道……”夜九幽語氣涼涼:“你可能不知道,此世夜無名身合天書。理論上說,天書就是她夜無名的身軀,隻有一頁兩頁或許意味還不明确,就像我擁有一頁,也隻是在摩挲一頁書。但應該可以想象,越是完整集齊了,作為身軀的意味就越凸顯。這卻肯放在一個男人懷裡随便把玩,你覺得她這是什麼意思?”
飄渺:“?”
這怎麼聽都是那種意思。
是不是沉眠太久了,這個紀元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且不提那邊女人八卦,嬴五正在對趙長河說:“以我早年接觸所知,本來以為是類似煞氣侵襲,或者類似波旬的精神幻術。煞氣你是專精,精神幻術我提前給你準備了心魂鎖鍊。結果現在發現二者都不是,反倒是空間阻隔的手段更有意義。正巧你也先學了空間,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