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奇道:“說到這個,你既然當初都能搶鏡子了,為什麼不能直接殺了他?那時候的他分身都被我射爆了,應該受傷不輕。”
“正如夜無名殺不了我和飄渺,我也未必殺得了波旬這種人心之魔,隻要人世仍在,他就在,這是天道既定的法則。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可以殺,也無非是我吸收了波旬之意,我也成為了波旬……我不想做這種事,我自己的真我都沒搞明白,又多一個煩惱,有害無益。”
趙長河颔首表示明白。
别說夜九幽混亂,這種事她拎得可清了。“吸收波旬”這種誘惑可不是誰都抵禦得住,隻有清晰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才可能達成這種讓夜無名都忌憚的修行成就。
夜九幽又道:“否則夜無名為什麼要引進你這種天外之人,隻有這才可以超脫天道既定的窠臼。當初道尊之戰,如果沒有你,玉虛等人再怎麼反抗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同樣,這也是我看中你,與你合作的價值。”
趙長河沉默片刻,慢慢道:“你要我殺夜無名?”
“當然。”夜九幽忽然笑了:“哦,是了,你好像不是想殺她,是……”
趙長河打斷:“我不知道。先說波旬吧。”
“好。”夜九幽居然真不繼續揶揄,很正經地道:“說來曾經我和波旬是有所合作的……你破壞過我的下屬黯滅陰馗等人與天榜刺客雪枭合作的事情,這事我還沒找你算賬。那位雪枭,不是我的人,是波旬的,不過當時我與波旬所求不同。”
說到這個,趙長河沒忍住又看了夜九幽一眼,這位真不是個安分的,她想複蘇靈族大地。所謂所求不同,波旬雪枭那邊應該要的是長生天神斧,這東西夜九幽應該興趣不大,隻是幫盟友奪取而已。
按現在的關系,靈族大地這種大事還不是問的時候,問了九幽也不會說……好在當初沒對靈族造成什麼傷害,否則現在的合作都進行不了。即使如此,思思對九幽一定很不滿,這事以後再說吧。
“雪枭以劍氣養魚,這是根據波旬的心魔衍生而成?”
“差不離。為什麼是一位劍客做這種事,也别問我,我也沒興趣知道。”夜九幽悠悠道:“我隻知道波旬的天魔幻境所在,也叫他化自在天裡面很危險,你敢去麼?”
“這意思,你想我一個人去?”
“如果我或飄渺跟你進去,又或者等你的妻子們來了一擁而上,那對你有什麼提升價值?”夜九幽的神色變得有些冰冷:“所以當然是你獨自去,如果你死在裡面,合作自然終止,你不配。”
趙長河偏頭看了她半晌,忽然笑道:“其實你心裡有點矛盾?内心挺想我死的,這樣你被看光了的事情就随風而散了。”
夜九幽柳眉倒豎,正想說什麼,趙長河直接截斷:“我還是挺樂意自己去的……并且既然雪枭與波旬有關,我就更要去了,因為這或許關系到一位失聯已久的摯友,我必須去。”
夜九幽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冷冷道:“那還不去,在這說什麼?”
趙長河淡淡道:“但在此之前,我還需要多琢磨幾天的時空之書……剛才略看那一會兒,看是看了點故事,但對我的修行感悟不足,等于白看……如果你不想追溯自己的因果、又不想讓我碰觸這頁書,那可以讓這頁給飄渺手持。”
“我為什麼要給飄渺?何況我也需要再追溯我的因果。”
“……那你就得忍忍,要被我再看幾次。”
夜九幽木然。
遠處傳來飄渺的聲音:“什麼東西給我?看什麼?”
夜九幽抽抽嘴角,聲音變得和藹可親:“飄渺,你要天書嗎?給你持有一會兒如何?”
飄渺飄然而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夜九幽道:“放心,絕對沒坑,就算你不信我,也該相信趙長河對吧?”
飄渺看看趙長河,眼裡還有些羞惱,但人品方面她倒是确實信得過趙長河。昨晚的事不知道怎麼面對趙長河,從天書這種正經得不能更正經的事着手消除尴尬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于是便問:“她說真的?”
趙長河隻好道:“是真的。”
其實飄渺的早就看過了……也沒啥……
飄渺點點頭:“既是趙王作保自然可以,我也想看看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