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也在旁邊勘測,神色有些古怪:“并不是血禁……而是身軀終究是由蓮台所化,有極強的生命之力,加上你……你的那東西,也是生命之源。恰好又是陰陽結合,有了生命演化。”
崔元央聽傻了:“姐姐的意思該不會是這水要生寶寶了吧……”
“不是,而是這池水多了個效用……無論人受傷多重,就算是剛死,隻要還沒爛,放置水中就可以複生。嗯……這效果不夠,如果把我們之前在外面搞的那個蓮池挪過來疊加在一起,大概就真的可以。”
趙長河崔元央聽得心中微震,瀕死能救活還好說,剛死都能救活這就牛逼了:“這也行?那外面随便什麼池水也這麼操作可不可以?”
“不可以,别的池水可沒有這裡濃郁純淨的靈氣,并且……”飄渺頓了頓,歎氣道:“必須承認,幽暗與混沌才是一切的初始。作為幽垠核心的水源才有這種誕生演化的效果,其他的即使是天河也沒有。”
趙長河心中又是一動。
幽暗與混沌是一切的初始……按這個邏輯的話,夜九幽會不會反而才是夜無名的姐姐啊?有沒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這與之前自己追溯夜九幽的誕生起始卻追溯不到,是否有關?
這場在夜九幽的地盤裡鬧天宮的舉措似乎沒得到預計的成績……本來打算從這裡窺探夜九幽有沒有藏着些什麼秘密,一無所獲,卻意外地收獲了一些其他的,也不知道是否更有價值,有待印證。
趙長河滿腹心事地離開潭水穿好衣服,這回是真的再沒心思做那些有的沒的了……思量片刻,終究還是決定采取笨辦法——夜九幽說過,在這裡洗澡的時候做别的事情屬于“經常”,那就直接由此追溯,看看能不能看見什麼。
重新到了那塊有天道銘文的石頭邊上,趙長河伸手輕撫銘文,默默追溯感知。
眼前的時空一陣扭曲,模糊的影像裡,夜九幽披着黑紗,安靜地站在攝魂鏡面前看着鏡中的自己。
影像模糊,實在看不清她從鏡中看見了什麼,倒是可以看出她的神色荒寂冷漠,重新成為了傳說中的九幽。
無邊的黑暗,完全沒有任何裝飾的“閨房”,清幽的浴池,突兀的鏡子,淡漠蒼白的臉。
本來應該很恐怖驚悚的場景,不知怎麼的,趙長河這一次總感受到一種她極為孤獨的意味……也許是因為與日常交談的她反差有點大?
“京師計劃更改。”她忽然開口,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空間裡,更顯得四周一片死寂。
有遠處的傳念不知從何而來:“如何更改,請尊主示下。”
“讓人來昆侖,我用得上。”
“四象離京這是最好的機會,尊主為何……”
“我說來昆侖,你聽不懂嗎?”
“……是。”
氣氛沉寂片刻,夜九幽忽然又道:“姑蘇唐家近期動向如何?”
另一聲音回複:“唐家近期對劍皇之陵的動作越發大了,已經不像早期那樣小心翼翼,這是時日久了就松懈了警惕,當是我們的時機。”
“不,唐不器會松懈,唐晚妝不會。唐家此舉要麼是擅作主張,要麼就是唐晚妝授意。”夜九幽沉默片刻,忽然道:“東南計劃也停止,人手撤回。”
“這又是何故?我們已經籌備多時,就等着黃雀在後……”
“多半隻是空冢罷了,白費力氣。”
“空冢?除了外圍曾被趙長河等人勘探過,陵墓核心一直完好無損,連個蚊子都無法出入。”
“因為那從一開始就是僞冢。”夜九幽淡淡道:“天書将齊,神魔俱現,劍皇卻渺無聲息,這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隻不過是疑冢,劍皇從來不在那裡。姑蘇唐家近期的舉措隻有可能是唐晚妝正在試探,試的不是劍皇,是我們。若我猜測無誤,鎮魔司悍将們早都在附近埋伏等着你們了。”
“既知是尊主在背後,她怎麼敢?何況趙長河都沒發話……”
“因為趙長河和四象都來了昆侖,她知道我脫不開身,不趁此機會釣你們的魚更待何時?”夜九幽冷冷道:“唐晚妝操持鎮魔司威震江湖十餘載,如今為一國之相,皇帝離京她便乾綱獨斷。你們真以為她隻是個給趙長河侍寝的妾室,做什麼事都要等趙長河發号施令不成?”
“是。”下屬猶豫道:“若為疑冢,那劍皇會在何處?”
“我和唐晚妝能猜到,别人應該也能猜到,他離現身也不遠了。”夜九幽淡淡說着:“他設疑冢,不知要騙的是誰……目前看來,唯一還沒猜到的也就趙長河,還一天天的裝着自己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