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忍不住笑,上前掏錢買了,轉頭看着夜九幽舔得笑眼彎彎的樣子,心中忽有所悟。
沒什麼套路不套路,隻不過是她不再像前兩日的心思紛亂,徹底放開了心懷去享受這有男人寵着的凡間一切罷了。
“定制家居去哪裡?”夜九幽舔着糖問。
趙長河撓頭,他也沒在這世界上置辦過這些,不太清楚。木工店倒是見過,但好像不負責設計……
兩人撓頭對視了一陣子,忽然都笑,同聲道:“去工部讓他們幫做。”
這公器私用得冠冕堂皇,和魔女腦回路如此一緻,證實了趙王确确實實不适合當管理者,但卻很适合做魔女的情郎。
兩個舔着糖葫蘆的男女闖入工部,倒把主事的吓得不輕,認出是趙長河後更是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了。
您這舔着糖葫蘆的樣子敢說到江湖上給人聽嗎?
“設計家居?衣櫃?梳妝台?床榻?”侍郎們覺得自己沒睡醒:“那個,做好了送到宮中?”
趙長河笑眯眯的:“做好了放在這就行,我們會來拿……李小姐可是要嫁京城去的,這是嫁妝。”
夜九幽美目流轉,似笑非笑的,卻終究沒有反駁。
其實對于關隴人士而言,長安就是京城,在這裡說嫁到京城去簡直大逆不道。但從官到吏,都沒有任何人察覺這話有問題……
大勢定矣……就算她夜九幽還是之前那個試圖混亂分裂的魔神,似乎也阻止不了大勢洪流。關隴難逃大漢的征服,就像她似乎也逃不過情感的俘虜。
所以她不打算繼續被動。
“興盡矣,回去打架。”夜九幽拍了拍趙長河的臉蛋:“這兩天寵得姐姐很滿意,希望你的實力也一樣能讓姐姐滿意。”
趙長河知道自己的套路已經被破了。
說白了要打架除了自己想要參考領悟之外,還附帶一個目的就是讓夜九幽明白,自己不是隻會在情感上亂她的心,實力上也足堪匹配、目标上能攜手共進。
但她已經一口道破,再也沒有臨場發現實力超出預期的驚喜和悸動。
甚至她居然開始自稱姐姐了……這是打算反征服?是讓自己明白别的什麼都比不上絕對的實力,你再會撩心,終究也隻是個需要聽她主導的小弟弟?
趙長河忽地覺得更有趣了起來,本來并不算太高的戰意熊熊燃起。
……
“铛!”夜九幽伸指輕輕彈在龍雀側面,趙長河力逾千鈞的一斬被直接彈偏。
戰鬥選擇在九幽深淵裡,所有的能量溢散都不會對任何東西造成破壞、也引不起什麼天時牽引,便也沒有參照物反饋,一切仿佛進入了真空。能看見的好像就是兩個最普通的武者在一招一式的比劃,可能都不如剛才長安大街上潛龍榜的戰鬥華麗。
但趙長河知道對方這一指有多麼恐怖。
這一指之中蘊含的并非純粹的力量相抗,而是蘊含了多類玄奧的法則作用。
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生死之力的作用,那邪惡的死意直催本源,隻在刹那間就要剝奪生命,渾身血肉幹涸蒼老,直接成為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而與此同時,周遭的幽暗都成為恐怖的利刃,切割神魂,撕扯血肉,強烈的威壓要把人的骨骼都擠出身軀一般,五髒六腑翻江倒海,混亂錯置,完全不屬于自己。
心靈還要同時遭受侵襲,失去了感知,沒有了思緒,隻有茫茫的黑暗,讓人恐懼、孤獨、瘋狂。
沒有什麼純粹的力量可以抵擋這一擊,需要對力量本源的理解,在任何一項的理解上有所薄弱,都會直接死無葬地。
真·女魔頭,所有戰鬥表現力都是最邪惡的那一款……而那表面看着,隻不過是區區一指。
趙長河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夜無名負責壓制夜九幽的時候,兩個人的戰局看上去沒有任何特殊表現,簡直就像面對面在聊天似的。因為那時候的自己根本看不出門道來,她們之間的對局未必需要拳腳表現,僅僅眼眸對視之間誕生了多少法則的沖擊、多少玄奧的對決,外人根本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