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請師公指點,這一套師父剛剛傳授的新技我有點沒吃透。”
“唰唰唰”,船頭劍光閃爍,一群禦三老女人稀奇地嗑瓜子圍觀。
還真練啊……
瞧這嚴整的法度,真不愧嶽紅翎教出來的,基本功可紮實了,估計沒少挨罰。
淩若羽舞了一遍,紅着小臉蛋小心求教:“請師公指點。”
趙長河覺得淩若羽比小時候的星河好玩多了,瞧這明明很羞恥卻還乖乖舞劍給師公看,完了還正兒八經求指點的小模樣多好玩啊……
“沒怎麼看清,再舞一遍看看。”
“師公你……”淩若羽滿臉通紅頓足道:“以你之能,怎麼可能沒看清!”
“等你再舞一遍完全不一樣的,我就看清了。”
淩若羽怔了怔,倒是若有所思。
嶽紅翎新創劍技,當然不可能是一種套路,而是劍意。師公是在提點,如果每一遍都舞出一模一樣的玩意兒,那就理解錯了。
少女懂了,又舞了一遍,果然招數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其意相似。
“羽兒有所悟了……”少女帶着練完劍法的微汗,又是興奮又是崇拜地行禮:“多謝師公。”
趙長河很開心地轉頭對老婆們評價:“看多聰明,都會自己教自己了。”
衆人沒好氣地揪起趙長河,一把丢下了大運河。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欺負自家孩子的。
倒也不是不能欺負,就怕你欺負多了,人家想媽媽了怎麼辦……
北上的日子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一家子樂了就看小徒弟練劍,沒事就打發小徒弟去其他船上打醬油,然後新夜帝抱着兩位四象尊者鑽進艙裡探讨教義,或者趙王帶着社稷之神與鎮魔司首座探讨河山,其樂融融的行程過了三日,已至京師。
淩若羽背着星河,擡頭看着巍峨的城門,眼裡有幾分小緬懷。
她是第二次來京。
上一次赴京的時候,她做過一件和主人爸爸師公當年一樣的事情——在酒樓上裝逼喝酒挑戰京師年輕英豪。她這一戰可比當初趙長河的難多了,那時候京師是王朝末期,無用的纨绔子弟居多,可遠遠比不上如今的荟萃鼎盛,如今多少年輕強者彙聚京中遊學,可謂風虎雲龍的彙聚,她的潛龍第一就是那時候打出來的。
如今想想,不管潛龍第一是不是天書媽媽給的水分,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潛意識在模仿傳說中的趙王,也是星河潛意識在尋找主人的痕迹。
雖然做的事情豪氣爽快,後果也挺嚴重的……當初趙長河做類似的事情,第二天就倉皇跑路,不然被人找起場子來可頂不住的。淩若羽也一樣,裝完就溜,狼狽逃離,以至于明明來了京師都沒有好好逛過。
這一次進城,說不定會有仇家……
果然城門都還沒進呢,就有人橫刀而指:“淩若羽?”
淩若羽回眸:“閣下是?”
我的仇家都是年輕潛龍,您胡子一把了,哪位啊……誰家父親來找場子?
那我也有爸爸。
果然來人冷冷道:“人榜二十黃有德。兩個月前閣下在松風樓擊敗的黃章就是犬子。想不到區區兩月,閣下已達人榜,那不如我來向閣下讨教兩招?”
淩若羽下意識轉頭找爸爸,卻見趙長河躲在周邊人堆裡眨巴眼睛,一點為孩子出頭的意思都沒有。姨娘們卻都不在,崔元央早早押解俘虜下船幹活去了,别人不知道去哪了。
淩若羽忍住吐槽爸爸的欲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