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第7頁)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趙長河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不跟你胡攪蠻纏。你要和若羽相處,大可下界去人間,為什麼非要把若羽送到這裡來?”

  夜無名倒被說得怔了一怔,她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哦,為什麼不下界去?難道是怕下去了要被圍毆?

  “難道怕下去了要被圍毆?”趙長河也在這麼問,冷笑不已:“上古夜帝,當今天道,就這?”

  夜無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看我有什麼用?”趙長河淡淡道:“你知道我這次來夜宮是什麼情況麼?”

  “怎麼?”

  “我瞞着她們突兀前來的,就為了單獨來和你談談,估摸着回去要挨揍。”趙長河冷笑道:“我本來可以糾集大家一股腦兒打上來,但我沒有這麼做……獨自來這裡,反倒是把自己的安危置于你的一念之間,我都敢這麼上來,你為何不敢下去?”

  夜無名冷冷道:“你有什麼安危?難道我會無緣無故殺你?”

  “這可很難說……如果說你不會殺我,那也不是因為你心裡對我有什麼情分可言,而是斟酌利弊,覺得不能在外事未定之前和我們翻臉。但你可以控制我,或者以我為質,收服我的勢力。”

  夜無名聽着忽地有些氣悶之感。

  這是對她行事風格的判斷,确實也沒什麼錯誤……但她真的沒這麼想過!在趙長河沉睡的這些年,她都沒有出手對那些女人各個擊破,何況趙長河醒來的今天。

  可這話怎麼說難道說我還真是因為有什麼情分,所以沒這麼想?

  卻聽趙長河續道:“當然,我還是認為你不會這麼幹,所以我敢來。那麼……夜無名,你敢去麼?”

  夜無名沉默。

  其實她心知肚明趙長河藏了一句話一直沒敢直說——什麼誰去誰那裡,真對孩子好的話,最佳方案當然是給孩子一個家。

  趙長河等了一陣,沒等到夜無名的回答,便又自顧道:“算了,我此來并不是和你讨論若羽的學區教育,該怎麼決定是你的事,我不多置喙。我此來主要是想和你對接一下天道之事,不要總是靠猜靠默契。上一次能猜中你的行事,及時阻止你們同歸,真隻能說我太了解你,但這不靠譜。”

  夜無名終于“嗯”了一聲:“你說。”

  淩若羽托腮坐在一邊,覺得娘不是爸爸的對手。這個情況出現在自己現身之後,感覺娘就有些神思不屬,很失水準。

  趙長河道:“之前問你,天道與你的修行如何,你隻答了你的,天道呢?祂這種修行,如果有個名目,該叫什麼?”

  說到這些,夜無名也終于正常了點,答道:“我們的修行等級,隻是我們這個天書位界的自我劃分。祂是天書之外的生命,修行與我們并不相同,不按我們的分級。以我個人之見,無論是修玄關、啟秘藏,還是駕禦天地、掌控法則,終歸還是界内之事,若能夠徹底超脫,或可借佛家說法稱之為彼岸。”

  彼岸境界……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命名,這隻是夜無名的自定義,但确實很合适。

  如果以此判斷,夜無名雖然已經算是跳出去了,但身軀終歸還是束縛在天書,并沒有徹底掙脫,故未達彼岸。夜九幽就差得更多一些,她們的勘真并不是突破标準,而是天書生命能達彼岸的前提。

  單從表面來看,淩若羽目前的境界都和夜無名差不多……她跳出了星河,卻離不得星河,與夜無名如今的處境何其相似。

  夜無名也說,她能對天道起到威脅的自信來自位界本身,也就是天書法寶的力量。她沒辦法單憑自己的力量威脅到天道。

  如何解決這一點?

  趙長河依然認為,無論九幽還是瞎子,她們都并不完整,是被強行分割的雙生子。如果能夠合一,說不定才是真正抵達彼岸的關鍵一步。但這話不太好說……夜家姐妹何許人也,都不是聽自己使喚的,單論趙長河自己内心深處也不想搞什麼融合,好端端的兩個女人整沒了,還不知道算誰。

  其實不用趙長河說,類似的話在三十年前那一戰裡已經提過了,夜家姐妹自己心裡應該也都有數,不會有人肯的。

  趙長河沉默良久,終于沒繼續提,轉而道:“我欲重鍛龍雀,想找一些與此界無關的材料,你既然連地球都去過,想必有備?”

  夜無名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麼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