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本來就是你造成的……但老夏走後,你便是唯一。我對你再有氣,也不會輕易看着你去死。”趙長河說着,撇開她的下巴:“按霸總文的說法,你欠我的,沒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夜無名被撇開了臉,心中怪異已極。
明明這個撇開下巴的動作很侮辱,卻又不惱怒。明明他這句話應該挺搞笑的……可笑不出來。
巫法的餘韻依舊影響着身與心,随着他的話語正在悸動。
“三年相處,你不在乎,我在乎。攜手對敵,你覺平常,我說要緊。嫌你教我的東西沒三句,那也是教了……我有今日,離不開你的引導。”趙長河淡淡道:“我不知道有情無情,但我知道你我之間不是用欲字可以概括得了的……”
夜無名還是不說話。
趙長河已經看出來了,這厮不說話并不是真被情欲燒傻了,而是主要精力用于排解巫法,不想分心組織語言。
但他還是低估了夜無名,沒有想到這時候巫法對夜無名的影響已經很輕微了,并不影響思路,可卻還是沒有說話……這意味着什麼。
趙長河也不細究,就當她是被燒傻了,繼續道:“你要三媒六聘,我也不知道你會缺什麼,需要我給什麼……夜帝之位是你的,天道現在也是你,就連我手上的戒指都是你的,我沒有任何可以給你的東西。如果有,那就是完成你的夙願,把兩個紀元的布置徹底了結。到那時候,算不算以江山為聘,看你怎麼認為。”
夜無名正待說什麼,神色忽變。
夜宮忽地傳來隐隐的震感,似有時空被撕裂般的錯覺。
趙長河神色也變了,霍然起身:“祂居然找上來了……該不會是因為你的虛弱導緻的時空外洩?”
天書世界是被夜無名藏匿在虛空之中的,一般情況下很難被找到具體所在。原天道都無法從外部确認具體坐标,隻能通過之前殘留在内部的魔意去奪取星河,從内部破界。
夜無名與天書一體,一旦她陷入虛弱,這種遮掩藏匿就可能會有短暫的破綻,可能有一點外洩。
所以原本大家都認為,在天道決戰之前不宜和夜無名撕破臉,萬一打起來可能被外敵鑽了空子……但大家卻沒想到區區幾分鐘的情欲都會被鑽空子……正常來說這一會兒的事情而已,天道人都不知道在哪,宇宙茫茫,哪有可能會恰好感知到這位置有點小變故?
如果連這都有變故,那萬一真的好上了,做起愛做的事來,那情欲燒得可一個時辰打不住,是不是都不敢做了……沒那道理。
夜無名肅然擡頭看了一眼,搖頭道:“那點事不至于外洩……隻是趕巧了,告訴她們不用自責。”
趙長河:“……”
你人還怪好嘞……
夜無名嘲諷地笑笑:“說不定我反倒要感謝祂,阻止了你接下去可能的趁熱打鐵?”
趙長河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有病,這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
夜無名擡頭望天,心中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會被找上門。大家都沒有準備好……趙長河的彼岸才剛剛摸到門檻,而大家的恩怨也尚未解決,并不是适合的決戰時機。何況這時候自己的負面還沒完全消掉,簡直是不利到家。
其實原因很簡單,前兩天一家三口為了找界外材料鍛造龍雀,回家的時候被域外修士堵上。夜無名崩碎時空通道,那一刹的恐怖能量爆發恰恰被身在不遠的天道隐隐察覺,這兩天一直在附近探索。
如果說趙長河一方想要找到天道隻不過為了知己知彼,了解敵人身在何處;那麼天道想找到天書世界就真是為了速戰速決。因為祂比誰都清楚,這時候的夜家姐妹都差一線沒能突破彼岸,這是他最後的勝利機會。
一旦夜家姐妹融為一體,踏破彼岸之橋,從此這個世界就再也和他沒有關系了。搞個不好真被反殺都有可能,豈能不急?
死死在這附近找了兩天,恰好在這時候找到,天道二話不說地決然破界,把夜無名于心亂如麻的邊緣拯救了出來,也開啟了兩個紀元以來的第三次天道之戰。
夜宮氣脈與世界相連,天道一擊,夜宮震顫,所有防護自動激發,彙聚成一道炫光向外轟然擊出。
“砰!”天道随手一拳,炫光散亂,一個形如書冊的世界外殼隐隐浮現出宇宙虛空。
三界震動。夜九幽愕然望天:“該不會是我們惹出來的吧?”
她來不及考慮,飛速祭出那個靈族大地屍傀,閃身直上戰場。
在她動身之前,夜宮之中已經飛出一道人影,雙手握持闊刀,重重斬向域外破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