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到晚上,郁暖都做客在梁家。這算是她在别人家裡留的時間最久的一次。
梁家比較重視梁茹的及笄禮,因而家裡人都到得齊。她有一位姑姑,人長得十分美麗,且透着一股成熟的風韻,郁暖随梁茹喚她一聲梁姑姑。
隻不過這位梁姑姑與梁家的書香氣格格不入。梁家主母有時候拿白眼瞧她,她卻視若無睹、怡然自得,主母也很是無奈。
梁姑姑穿着一身金絲繡海棠裙,華麗得絲毫不符合讀書人家的氣質。且舉止稱不上端莊,很随意,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又大膽。
她是從外面趕回來梁家的,一回來便闊綽地給了梁茹一份貴重的見面禮。就連郁暖也有份。
到了晚上,郁珩親自來接郁暖回家。
郁暖坐在梁家的廳堂裡,扭頭看見外面朦胧的夜色中,由下人引着一路走來的那抹身影,走路的姿勢與風度翩翩沾不上邊兒,但是渾身都透着沉穩内斂,很有力度;他好像剛從軍營裡回來,雙手帶着護腕,一襲青墨色束腰長衣,襯得雙肩堅實,身姿筆挺修長。
她永遠覺得,這樣子的大哥,遠比那些溫潤秋琰的少爺哥要可靠得多了。
郁暖眯着眼笑起來。
旁邊的梁茹卻看得愣了,問郁暖:“他是誰啊?”
“我大哥。”
“原來這就是你大哥啊。”梁茹小臉紅紅的。
郁珩登門,與梁家老爺子見過禮,随後就要帶郁暖離開。
等郁珩離開以後,梁茹還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愣愣回不過神。
梁姑姑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針見血地說道:“總督府裡的少爺是不錯,可惜長着一張薄情的臉,那氣度又是久經沙場練就出來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這種人屬狼的,根本不會輕易疼人的。他若疼你,可以把你叼回狼窩裡養着,他若不疼你,那就隻能把你當獵物飽餐一頓了。乖茹兒你一看就是屬于後者啊,就别在他身上動那心思了,也不看看你得比他小多少歲。”
梁姑姑看人一向挺準。
梁茹被她一番話說中了心思,羞得小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