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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安戴上了一張鬼面,活躍在西洲戰場的一角。
他充分發揮着自己手中幾樣寶物的優勢。
斬靈幡藏在袖中,時不時放冷箭襲殺天仙、真仙境的老妖;
現在不能用天道之力,落仙印的威能大打折扣,斬靈幡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甚至能直接破開大部分金仙老妖的防禦。
他參戰不過半個時辰,已斬了十多頭天仙境的老妖,重創了三四頭金仙境老妖。
放一槍就跑,陰死一個就退。
李平安也有點遺憾。
現在缺了的外挂,他的自爆戰甲并不能發揮出太大效果;
不然他早就偷襲妖族防線後方,直接爆一連串大蘑菇。
不過,這般戰績也好、他正逐步确立局部戰場的己方優勢也罷,都不能讓李平安道心振奮。
一方面是因,他隻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并未冒險去正面挑戰實力超過‘六品金仙’之上的高手。
出手前必深思熟慮、縱覽全局;
出手後立刻遠遁、變換氣息。
這種模式,讓他感覺不到什麼刺激,有的隻是穩穩增加戰績數字。
另一方面則是因,正有一股壓力纏繞在他身周,如跗骨之毒,讓他道心頗有些不暢。
這壓力并非來自于他此前做出的選擇。
在是否犧牲老李同志這件事上,李平安自覺問心無愧。
他自始至終不覺得這是一個選擇題,他沒有資格用犧牲的名義讓任何人去死,不單單是自己父親。
犧牲二字其實不适用于所謂的電車難題。
甚至,李平安一直覺得,電車難題本身就漏洞百出。
什麼一輛電車、分叉的鐵軌、一條鐵軌上綁四五個人、一條鐵軌綁一個人,控制電車走向的拉杆放在‘你’手裡。
出現車禍的責任,難道不是将人綁在鐵軌上的兇手嗎?
大家都是混日子的生靈,何必玩什麼道德綁架。
那股環繞他的壓力,其實源于那種越發強烈的無力感。
他明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卻做不到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三教高手之前就喊過來了;
西洲這邊消息也已經給到了;
之前去血海努力過了,逼的冥河老祖‘自投内天道’。
瑤池手握一衆娘子軍此刻尚能去東洲幫忙搬遷,他這個暫時無法使用天道之力的準天帝,也就隻能在這裡打打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