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日老人頭也不擡地:
“他現在的威脅遠不如那個李亦情。
“李亦情一直被老君護持,我如果要動他,三清應該就會不顧一切大戰。
“他們三兄弟之間的戲碼我看了四百二十九次,就算太清繼承了盤古的記憶,他們的所有路數也差不多被我吃透了。
“我唯一的敵人就是自己。”
鐘靈瞧着雲鏡中的情形,輕輕挑眉:“那你是想讓太一繼承你的衣缽,還是讓李平安?”
“這個還沒決定好,”妄日老人道,“我的衣缽有什麼好處嗎?背負這個,就要承擔無盡的痛苦,那該死的内疚和虧欠感總會讓我無比煎熬,真想快點了結這一切。”
他如此說着,目中劃過了幾分狠厲。
那石闆上不斷出現符号,又不斷隐去。
鐘靈并未多說什麼,身形消失不見,化作小鐘漂浮在一旁,注視着雲鏡中的畫面。
她其實也想過去。
嘗嘗鹿肉,聞聞酒香,而後坐在一旁的台階上,看少年憨笑、孩童胡鬧。
“對了,不用盯着鴻鈞嗎?”
“無妨,我在他身上留了些東西,他一舉一動都在我注視。”
妄日老人笑了笑:
“誰規定的,一局遊戲中最強的那個不能用些卑鄙的手段,高手風範,這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沒有顯形的鐘靈撇撇嘴,嘟囔了句“不愧是準提的老師”。
當然,這話她也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
妄日老人勾畫石闆的動作保持了四五日。
雲鏡中的畫面,一直鎖定在李平安和東皇太一身上,兩人分開時,則是以探查李平安的‘姬旦化身’為主。
鐘靈突然道:“鴻鈞去尋李平安了。”
“本體去的?”
“一縷元神,終于帶去了戮神槍。”
“那就不用管,”妄日老人道,“他本體還在玄都城外的混沌氣息中躲藏,一縷元神殺不了我徒弟。”
妄日老人擡手點了下雲鏡。
雲鏡内出現了一片沙灘。
兩道身影躺在陽光下的長椅上,享受着海風吹拂,左側的女子自是清素,李平安正讓心神歸于姬旦那邊,此刻正在一旁酣睡。
此地被李平安布置了多重結界,按理說是不怕被探查的。
清素的穿着也屬正常,就是裙擺的布料略有些透光,隐約能見小腿輪廓。
妄日老人皺了皺眉,把雲鏡挪去了碧海藍天,嘀咕道:“年輕真好啊,還喜歡搞這些情情愛愛。”
鐘靈想吐槽,但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