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天道會死。”
“嗯?”
李平安正色道:“聖母所言之事,平安其實早就推演過了,就是給每個人灌輸平和、不争的思想,然後推導出的世界……就是當初被西方教把持、煉制道兵的那些小世界,本質沒有任何不同。”
女娲緩緩颔首。
李平安笑道:“生靈之自由,其實就在于此,自由的本質就是減少對生靈的限制,如何去平衡限制與自由本身,就是天道需不斷探尋的平衡。”
“你倒是越來越有道主的樣子了。”
“這個……”李平安聳了聳肩:“必須去完成開辟星海天地的目标,總不能言而無信。”
女娲道:“超脫者應當已經安排好了,你不必讓自己如此勞累。”
“他安排是他安排,我努力是我努力。”
李平安平和地說着:
“這樣我心底能稍微接受些。
“最近我也發現,随着我不斷感悟大道,離着大道越近,也就離着生靈越遠,漸漸心底已有些古井無波。
“我看生靈生死,皆如朝花夕拾。
“而唯獨一點,是我無法不去在意的,那就是……我如今擁有的這一切,都是來于那位父親的贈與。
“我可以冷眼看天地,唯獨不能冷眼看自我,不然我會變得麻木、堕落,明明有機會去彌補他老人家讓無數生靈産生的遺憾,最後卻隻是得過且過。
“我不想那樣。
“所以,他的安排對我而言隻是最後的選項,在此基礎上,我還要做很多事。”
女娲溫柔地笑着:“其實你也是受害者,終究是他未經你許可,做了如此多的事。”
“我是受益者,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獎勵了,如何能說是受害呢?”
李平安的虛影漸漸消散:
“娘娘有事随時召喚,我如今大部分元神沉浸于道則之海,在外留下了策應。”
“善。”
女娲輕輕擡手,一片柳葉追随李平安的虛影而去。
那柳葉化作了一曲瑤琴,倒是讓李平安得了片刻寬慰。
他還是回了姬旦處,繼續讀書、推演六十四卦、聆聽衆生心聲,對于朝歌城之事,并未橫加幹預。
正如他所言;
冷眼相待就可。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放凡俗之思想,而這件事,剛好姬旦可做。
……
歲月就如地牢外的落葉,晃晃悠悠落在地上,而後被西伯侯府的仆從們一遍遍清掃。
朝歌城與各地的消息,不斷通過大地上奔馳的異獸、空中展翅翺翔的飛禽,傳到李平安面前的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