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們的關系連陌生人都不如。
封頃竹低低的回應聲從後座傳了過來:“你來做什麼?”
語氣是冷漠又憤恨的。
洛之聞哆嗦着回答:“謙山說你被……”
他還是怕,怕惹心愛的人不高興,怕自己的決定讓他惡心。
“滾!”封頃竹的怒吼讓他直接跌坐在座位上,心也沉入了谷底。
但洛之聞咬牙湊了過去,他碰到了封頃竹滾燙的手。那雙修長的手蜷縮着,掌心滿是汗水,他想也不想就握了上去。
“我叫你……”封頃竹渾身一僵,試圖把洛之聞推開,可“滾”字尚未說出口,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他自許克制隐忍,在商場上面對任何誘惑都能面不改色地轉身離去,唯獨這一絲淡淡的香味……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很輕微的百合花香,又不太像……封頃竹很快就沒心思思考問題了,因為洛之聞冰涼的手已經順着他的手腕攀了上來。
小心翼翼的,帶着點讨好的意味。
“封頃竹,讓我幫你吧。”洛之聞倚過去,顫抖着摸封頃竹的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但是謙山說了,不能把你送進醫院,這個藥又厲害,而且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是可以……是可以幫你的。”
封頃竹已經沒有力氣把洛之聞推開了,那一絲混着甜味的氣息從洛之聞身上散發出來,拼命往他鼻子裡鑽,哪怕他屏住呼吸,甜味都能順着毛孔滲透進來。
封頃竹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迅速崩塌,腦海中浮現的回憶裡,有一個穿着長衫的青年正愈走愈遠。
然後很快,場景一變,那個青年背對着他換上旗袍,纖細的腰在朦胧的光裡變成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散發着盈盈的光。
封頃竹的手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洛之聞的腰上,繼而痛苦地低喃:“阿文……”
是了,那個人叫阿文。
封頃竹記得他們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的愛情,記得自己死去時的不甘,也記得阿文走進熊熊烈火,撲在自己腐朽棺木上的決絕。
阿文,阿文啊。
他的阿文。
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洛之聞的眼睛因為這一聲呼喚,燃起火光:“封哥。”
“阿文……”
“封哥。”洛之聞心知封頃竹叫的根本不是自己,仍舊滿含熱淚地吻上去。
雙唇相貼,無數記憶奔湧而來,又在熾熱的喘息中宛若退去的潮水般四散奔逃。
洛之聞愣愣地張着嘴,總覺得自己記起了什麼,又忘記了什麼,眼前的臉雖然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卻又是那樣地清晰。
封頃竹在他吻上來的刹那,就已經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