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幻想中的生活,居然在離婚後實現了,現實荒謬得洛之聞都覺得好笑。
水放了大半盆,封頃竹倒是知道脫衣服。
洛之聞趁機後退半步,本想就這麼溜走,但見封頃竹搖搖晃晃地往浴缸裡栽,又不敢真的走了。
他是恨封頃竹不珍惜曾經的婚姻,可他也不會因此報複封頃竹,讓前夫醉酒後摔傷。
所以洛之聞重新回到了浴缸邊,伸手扶住了封頃竹的胳膊。
水汽氤氲,封頃竹回頭望了他一眼,似乎在笑,然後滾燙的手伸了過去,覆住了他的臉頰:“阿聞。”
洛之聞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阿聞。”封頃竹又喚。
他還是不情不願地從鼻子裡擠出了輕哼。
誰知道封頃竹叫上了瘾,濕漉漉的胳膊從浴缸裡伸出來,抱住洛之聞的脖子,連續叫了好幾聲。
洛之聞起初還挺糾結,後來覺得不對勁兒,瞬間黑了臉:“你叫誰呢?”
封頃竹啞着嗓子回答:“洛之聞!”
他沒繃住,樂了。
還好,還認得人。
洛之聞心情一好,也就不和醉鬼計較了。
他拿了個小闆凳,坐在浴缸邊上,看封頃竹。
封頃竹半阖着眼睛,也瞧着他,沾滿水的手搭在浴缸邊上,非要與他的手碰一碰。
狹窄的空間裡,氣氛本該旖旎。
可洛之聞不知為何,就覺得很熟悉。
躺在浴缸裡的封頃竹很熟悉,他們所幹的一切都很熟悉。
但是洛之聞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滑進了水裡。
他來不及欣賞男人勁瘦的腰身,就被封頃竹腰側的淡紅色疤痕驚住——和他臉上的痕迹如出一轍,隻是在不同的地方——他前兩回和封頃竹親近的時候,居然一直沒發現。
因為那些痕迹很淡,淡到隻有被熱水熏一熏,才會露出端倪。
洛之聞怔怔地注視着那些痕迹,腦海深處蔓延起纏綿的頓痛。
他聽見了連綿的炮火聲,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阿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