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倔強地仰起頭,毫無血色的唇布滿牙印,竟然都沒怎麼滲出血。
封頃竹心疼地蹙起眉:“誰說我不娶你?”
阿文冷笑:“你别騙我了。”
“我沒騙你。”封頃竹試探着伸出手,見阿文不排斥,才幫他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别鬧了……肚子餓不餓?”
阿文晚上隻喝了酒,又全吐了出去,現下清醒,自然是又餓又頭疼,跟封頃竹說話的時候,就倚在了床側,痛苦地喘息。
封頃竹連忙讓下人把溫着的粥端過來。
阿文聞到清粥的香味,惡狠狠的眼神稍微松動了一些。
封頃竹趁熱打鐵:“不喝,等會兒睡下會胃疼。”
洛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卻也從不虧待阿文。
像現在這般挨餓,還是頭一回。
他不想胃疼,闆着臉接過了粥和勺子。
封頃竹看着捧着碗,吃得頭也不擡的阿文,稍稍松了一口氣。
願意吃就好,别的事……可以等。
封頃竹這一等,就等了快一周。
阿文被酒灌出了胃病,想回家也沒力氣,封頃竹便給洛家去了信,打點好各方面的關系,和阿文的關系也稍微緩和了些。
說是緩和,也不盡然,隻是阿文願意和封頃竹說話罷了。
封頃竹想提婚事,每次看他的臉色,又讪讪作罷。
封頃竹自有苦楚。
他父母去世得早,他拉扯着兩個弟弟,在這亂世,一步一步撐起了封家,要說打仗,封頃竹能侃侃而談一夜,可談情說愛真是第一回。
第一回,不可避免地畏手畏腳。
他想去提親,卻又怕被阿文誤會。
他不是逼婚,他想阿文心甘情願地嫁進封家。
但最好的機會已經浪費了。
封頃竹記得阿文在聽他說,是幫友人詢問是否婚配的時候,眼裡湧起了濃濃的失望。
或許在阿文眼裡,他也和陳北鬥差不多吧?
封頃竹念及此,苦笑着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