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泱泱的人群不敢攔車,隻是紛紛追着減速的皮卡。
“大人..”
“我什麼都不要!”
“隻求您讓我當狗..”
人聲嘈雜。
高天愣愣的看着懷中抱着髒兮兮白紙,帶着眼鏡的中年男性。
男人頭發散亂,口中聲嘶力竭的沖着他大喊起來:
“我曾經是數學系教授!這些都是我的證明和文憑!”
“我能為您算賬!”
他揮舞着手中的幾張白紙,上面隐約可見AMS、Springer等頂級數學期刊的刊登信息。
雖然并非數學專業,但作為臨江學院的學生,他知道這些東西代表着什麼。
若是在末日前,光憑男人的資質就足以擔當特聘教授,甚至是院長。
還未等男人把手中視若珍寶的白紙遞進車窗,另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粗暴的将教授推倒在地:
“大人!别理他!”
“我是都柏林文學獎的獲得者!我曾經出版過四本小說!”
“隻要您肯給我一口吃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您有孩子嗎!?”
“我可以給孩子講故事!我可以給您寫招聘啟事!”
推搡,怒罵。
不知這條進城的小路是不是聚集的都是“知識分子”,曾經受人尊敬的教授和老師們扭打在一起,互相貶低着對方的無用
高天心中五味陳雜,無法言喻。
“戰鬥”的勝利最終由一名帶着破損工帽的男人獲得,他一瘸一拐的追着車隊,口中微弱的聲音隐約能聽見工程隊,建築金獎之類的話。
随着車隊逐漸深入奴隸窟,在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中。
大量幹瘦的女人,換上了稍顯幹淨一些的短裙,擁擠在車隊兩側。
她們雜亂的排成裡三層外三層的夾隊排列,如同模特一般變換姿勢。
一名單腿套着絲襪的女人濃妝豔抹,臉上不知是用煤球還是木炭畫的眉毛顯得有些滑稽。
她瞅準機會竄出了出來,然後飛快的湊到車旁,擺出妩媚的姿勢:
“大人!”
“要下車嗎?”
“要不要休息一會?”
“我比城裡便宜,半塊草餅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