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咬向自己的血盆大口,男孩眼中一片絕望。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後,隻能孤獨待在帳篷中,連頭發都賣掉,***湊足報名費給他的姐姐,要怎麼在這寒冷的冬天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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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精神力。
明月下,林安微微側頭,看向一處槍聲大作的防線。
槍火怒嚎,在黑夜中化作一道道火蛇,将從黑暗中沖出的屍群接連打碎。然而火力再強,也無法阻止屍群中體型龐大的變異體。
眼看着渾身如同金屬般的TANK正低吼着朝防線轉來,城牆上,大批覺醒者士兵隻能丢下手中的步槍,被迫跳下城牆和怪物近身搏鬥。
城腳下,一名下半身被踩爛,腸子流了一地的士兵痛苦的抓着自己同伴的手。
隻求對方給自己一個痛快。
他知道,雖然他被救回去後,憑借着覺醒者的生命力也許不會死。
但沒有人能顧得上他來,所有人都在拼命,他知道自己就算活下來,也隻會是廢人。
隻見士兵大口吐着鮮血,眼中滿是哀求的看着自己的戰友;
“兄弟..!我求你..求你把我身上裝備..拿走..賣掉..”
"錢你拿着..隻要我讓我娘..别被安全區趕出去....不要說我死.."
“..什麼都沒了...她受不了打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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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精神力。
林安看向遠離城市,荒原上的一群流民。
一口架起的鐵鍋上,一個披頭散發,判若瘋魔的女人正在鍋裡拼命撈着什麼。她的手掌被燒紅的鐵鍋燙出一陣肉香。
滾燙的咕嘟作響,卻阻止不了女人拼命尋的手。
在她身後,成群的流民隻是麻木的端着手中的碗,一口一口的喝着肉湯。
緩緩閉上雙眼。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裡,林安已經看到太多太多的慘烈畫面。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遭受痛苦,在絕望中掙紮。
哪怕他閉上眼,強大到極點的五感也會将方圓上千公裡内的一切聲音,一切震動,事無巨細的傳進他耳朵裡。
他能聽到在怪物口下慘叫的哀嚎,能聽到被人*的女人慘叫,能聽到看着父母餓死在自己面前,撕心裂肺的哭聲,能聽到被逼到樓頂的幸存者,絕望墜落時的一聲落地。
過于強大,其實是一種折磨。
哪怕林安主動封閉自己的五感,不去看,不去聽,不去聞。
但他那強大,仿若領域一般的精神力,也會将上千公裡内的一切信息塞進他腦子裡。
如同身臨其境,那是比親眼看到,聽到更讓人崩潰的痛苦。
他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