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謝京栒來了。
溫梨笙正在打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謝京栒看着她,臉上神色在燭光中看不清分毫:“看來你身體已經好了。”
“托公主的福,還沒死。”溫梨笙語氣淡淡。
謝京栒眉間微蹙,拿出一本冊子放在溫梨笙面前。
冷漠的話語回蕩在屋内。
溫梨笙心像被無形的手握住,幾乎要窒息了一般。
她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直直望着謝京栒,語調微顫,一字一頓:“你要我給你們操辦婚禮?”
她和謝京栒是在行刺呼揭安日的前一夜,拜的天地。
她連喜服都沒有。
隻有謝京栒指着心口的誓言:“天地為證,謝京栒此生永不負溫梨笙。”
可如今,謝京栒卻要自己來給他們操辦婚禮?
女人目光之中的脆弱,讓謝京栒微微一愣。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溫梨笙的難過。
謝京栒斂下心神,緩緩在床邊坐下,拉起她的手。
語氣帶着安撫:“你之前冒犯公主陛下震怒不已,這次你操辦好婚禮,我才有由頭放你出來。”
這可笑的解釋,溫梨笙根本不想聽。
她隻是沉沉望着他:“我問你,你真的覺得是我推了她?”
謝京栒皺起眉,語氣有些不悅:“她一個深宮弱女子,怎會有膽子陷害你?”
他将冊子放在她手邊,留下一句話:“按照此貼盡快備齊。”
便起身離開了。
李慈有沒有膽子不重要,謝京栒不信自己才可笑。
溫梨笙視線移向通紅的折子,大紅‘囍’字像刀一般刺入心口。
若是從前,她武功還在,他和小皇帝斷不敢這般對待她。
但如今,自己隻能任人宰割。
這一刻,溫梨笙無比後悔替謝京栒擋下那柄帶毒的箭。
那時,老皇帝重病不起,卻還沒立太子。
三皇子第一個坐不住,勾結禁衛軍鏟除其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