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時,青銅龍床上躺着的那個男人,一點點朝我轉過來頭。
這人......
青面塌鼻,臉上不停的滴落膿水,整張臉像泡發了,變的又大又圓,五官都擠在了最中心,兩顆長牙緊緊壓着下嘴唇,額頭前有幾根頭發自然垂落。
“啊!”我猛的驚醒過來,渾身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驚魂不定。
“怎麼?夢到鬼了?”那男的靠着石牆睜開眼睛,不鹹不淡的問我。
“沒......沒什麼,做了個夢而已,”我慌亂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夢境,連那些青銅宮燈上的花紋都能看清楚,真是......太有真實感了。
紅姐現在還沒醒,不過我看她臉上有了血色,想來要是沒什麼大問題,應該也快醒了。
果然,這次我猜的沒錯,紅姐是這晚醒過來的。
她一醒來就張嘴要喝水,她現在身子虛,我怕她喝了河水會拉肚子,所以就把包裡最後剩下的小半瓶礦泉水拿出來,喂她喝了。
“紅姐你終于醒了!”我幫她擦了擦嘴,一臉高興。
“哎.....老娘我是差點折在這,”她抓着我手,“謝了雲峰,你救了我一命啊,你沒丢下我自己跑,把頭說的沒錯,你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她現在不叫我小屁孩了,改叫我男人了,
“其實沒什麼的,互相幫助嘛,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是.....?”她忽然發現了靠在西南角,正閉目養神的毛臉男人。
男人睜開眼睛見一顆痣醒了,他拱手道:“南派土工,打金尖,陳建生。”
紅姐現在的表情,是六分凝重中帶着四分不屑,不過他還是拱了拱手,回話道:“北派後勤,一顆痣,陳紅。”
二人隔空點了下頭,随後便不在和對方交談,這也算是同行打過招呼了。
本來南派北派就一直不對頭,像現在這樣,能互相拱手報個姓名,打個招呼,這都算好的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我想,南派的把頭和北派的把頭,要是在同一座墓中碰到了......搞不好是要見血的。
都敢亮劍,沒人會主動認慫,除非對方團夥能幹趴自己這夥人,要不然,家夥事下見真章。
他兩不對路子,但我不能拱火啊,我盡量讓雙方保持心平氣和的交談,畢竟現在就我們三在這,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先想法子走出去才是最主要的。
我把要過河去對岸的事告訴了紅姐。
她聽後皺眉道:“雲峰,你怎麼這麼容易相信别人,萬一某些人是心懷鬼胎要害你,你怎麼辦?”
“哼。”
旁邊的男人抱着雙手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一顆痣一臉怒氣的站了起來。
“你在罵一句試試?”
“呵呵.....”男人嘴角勾起,冷笑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别!别沖動紅姐!”我想伸手拉住她,但慢了一步,沒拉住。
“完了,完了,要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