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想了想說,他想要一台新的發電機,
把頭又看向忽碌叔。
忽碌叔開口說了一些話,阿吉幫忙翻譯道:“叔說他想要一個娃娃。”
豆芽仔正拿着碗喝水,聞言噗的吐了出來,“啥玩意?娃娃?忽碌叔你還沒結婚?”
“什麼啊,”阿吉道:“叔孩子都三個了怎麼會沒結婚,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
豆芽仔含糊着說:“結婚了還要那玩意,就你那大粗胳膊,别打氣打爆了。”
我說芽外你說啥。
豆芽仔搖頭說,“算了算了,聽不懂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原來,忽碌叔說他想要個娃娃是替他小女兒要的,他小女兒才六歲半,一直想要個胳膊腿都能動的洋娃娃玩具,忽碌叔一輩子沒離開過部落,他平常不用錢家裡也沒有錢,也不知道去哪能買到小女兒要的洋娃娃,那次見到了那塊石雕闆,他覺得這東西不錯便背了回來。
阿吉每三個月要去市裡一趟買鹽,所以忽碌叔就讓阿吉把石雕闆帶過去,看看能不能賣掉換成錢給小女兒買個洋娃娃。
結果呢,阿吉這小子沒忍住,當場用石雕闆換了秦興平的手機。為這事,阿吉回來後還讓忽碌叔打了一頓。
人有時候想想,可能真有緣分這東西,兜兜繞繞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點小要求我們當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把頭說買好東西後會親自給他們送來,來的路我們已經記住了,大概十天半月的就能回來。
返回銀川的路上,剛走出沙漠區有了信号,秦興平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打電話,聽他的說的話,像是在聯系買家。我說像,是因為他說的黑話。
他在電話裡說:“喂,是獸醫站的老張嗎,我家牛生病了能不能來看看,具體病狀就是不吃不喝消化不好,可能肚子裡生了牛寶啊。”
“行吧,那我帶着牛去獸醫站那裡找你吧,手術刀準備的鋒利點,我怕刀子鈍了耽誤事。”
他打這通電話的意思大概是,“我這裡出貨了,牛寶(最頂級的貨),我帶着牛去獸醫站找你(我帶着貨去你那裡交易),刀子不夠鋒利(錢要多帶,少了東西不讓看。)”
秦興平打這通電話不是為了防我們,他說的我們都知道什麼意思,他防的是對面,他怕接電話那人身旁有人聽到不該聽的。
老手幹活都這樣,小心使得萬年船,秦興平也是個老油條。
不過,阿拉善血瑪瑙這件事他不知道,知道血瑪瑙在我包裡的隻有我們團夥自己人。這東西我和把頭在路上商量了商量,還是不敢在銀川出手。
說到底是因為這東西太過顯眼,阿紮得到了血瑪瑙後被逼着在沙漠廢礦坑裡躲了半年,我們可不想那樣過日子,最後一合計,把頭說,“這東西先藏着,等出了銀川地界在說。”
秦興平聯系了人,把頭自然也聯系了人,走黑貨的不講究個什麼先來後道,都是看誰的價錢高歸誰,買主都不是銀川本地人,從外地趕來自然需要一些時間。
等買主的幾天我們也沒閑着,我,小萱,豆芽仔,我們三個一塊兒去買東西了。
阿吉那台老發電機老是熄火,他想要個新的給他手機充電,扈特部那裡條件惡劣,我就想着給他買個好的,買個名牌的。選來選去,最後花了三千多買了一台進口大宇牌的柴油發電機。
還有忽碌叔給他女兒要的洋娃娃,這種東西怎麼看好壞我是一點不懂,不過小萱懂,她以前也愛收藏這類東西,索性就讓她選,她選好哪個我管付錢就好了。
當時銀川高檔玩具店隻有一家,那家玩具店的位置在攬山劇場後面,挨着沈陽東路。小萱在店裡選了兩個芭比娃娃和兩個公主娃娃,腿腳都能活動,帶兩套衣服一套假發,老闆見我們買這麼多,送了一堆梳子小衣服,給芭比娃娃梳頭的梳子能有多大,就半個指頭那麼大而已。
付款時我吓了一跳,怎麼這麼貴,四個玩具要兩千多塊,合着一個都要五百多了,我以為四個花上五十塊就頂天了。
豆芽仔一臉心疼的說,“這太貴了吧,小賣部門口三塊錢一個就能買到,我看和這個也差不多啊。”
小萱怼我們說:“你兩懂什麼!三塊錢的怎麼能和這些比,塑料有味道不說,小孩子拿着玩幾天就壞了,我買的都是名牌,都是芭比公司進口的原裝貨。”
豆芽仔不服氣的說:“什麼名牌,我看就是騙錢的,專騙你這種人。”
“行了别吵了,忽碌叔幫了我們那麼大忙,送這東西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