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平線内一望無際的沙漠,我搖頭說:“我記得以前路上有兩棵矮樹的,怎麼沒了,之前埋的白旗也一直找不到。”
廖伯道:“這月份風大,個把月時間,一場沙塵暴就足以改變地貌,你在仔細想想,我們真有可能走偏了。”
我茫然的看向四周,試圖尋找曾經熟悉的參照物,結果連個樹毛都沒有,全都是沙子。
我們沒有指南針,不管怎麼說要确定大方向,必須保證隊伍向西方走。
我想起了在扈特部時忽祿叔教我的辦法。
看着太陽,我掏出小刀插在了沙子裡。
太陽照下來能看到小刀影子,我用小石頭壓住影子前段,等了十分鐘左右,刀的影子像左移動了三四厘米,我又拿來豆芽仔的小刀,比劃着在小石頭的位置搭了個十字。
兩把刀影子交替,十字頭沖着的方向,就是西方。
我起身指着西方:“往那兒走,就算走偏一點多花了時間,往西走一定能到。”
我們現在肯定還在騰格裡,往西走才能到巴丹吉林,回關那些人就在巴丹吉林南邊兒,如果走錯方向去了北邊兒,最後的結果就是一直走一直走,最終到達烏蘭布和,到時候都出内蒙了。
确定好了方向衆人又邁步前行,這時候氣候條件比兩三個月惡劣的多,每年入冬前和入春後沙塵暴頻繁,光數據統計,2000年甯夏發生過46次沙塵暴,2001年達到了60多次,也就是這年,甯夏下了三北防護林體系建設計劃,追加甯夏三北防護林計劃投資,補助農民植樹造林,減小甯夏沙源對北|京沙塵氣候的影響。
這天晚上衆人早早休息,外面刮風呼呼的跟鬼叫一樣,風越來越大,我們紮的小帳|篷左搖右晃搖搖欲墜,我不敢睡了,便用衣服蒙着口鼻,跑出去叫大夥起來收了帳|篷,别刮跑了。
“什麼!說什麼!”豆芽仔拍了拍腦袋,捂着嘴沖我大喊。
“帳|篷!收了帳|篷!”我着急的沖他大喊。
豆芽仔聽清楚了,忙跑着收帳|篷。
廖小米被風吹的直往前跑,廖伯一把拽住了他。
我暗自祈禱老天爺别刮了,在大就成了沙塵暴,那完蛋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祈禱,這陣風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逐漸小了小來,風一小揚沙也小了,人總算能睜開眼睛。
就在這時。
“先别出聲......”
“你們聽。”
風小了,我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音調不高,起初像是老鼠的叫聲,吱吱吱,過了幾分鐘又好像青蛙的叫聲,呱呱呱。
我以為自己耳朵裡灌了沙子出現了幻聽,可當我看到魚哥一臉驚訝,我就知道,他肯定也聽到了。
這什麼地界,這裡是幹的冒煙的騰格裡,一點水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青蛙!
仔細聆聽了兩分鐘,我又覺得這聲音不太像青蛙叫聲,如果是青蛙叫,它是有節奏,一起一伏的呱呱呱。這不一樣,這種聲音自始至終都沒起伏,始終保持着一種音調。
聲音來自我們後方,魚哥十分好奇,說過去看看,這怎麼回事。
我說小心點魚哥。
魚哥擺擺手,說沒事,就是好奇。
順着聲音方向,我們跟着他向後方走去,走了不到十分鐘,越走聲音聽的越清楚,最終我們停在了一處大沙包前。
奇怪的是,呱呱呱的聲音就是從沙包裡傳來的。
說沙包行說沙丘也行,這地方我白天看到過,好像沒這麼大,現在變得這麼大,我估計是風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