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質酒灌入喉嚨,沒有香味,隻覺得燒的慌。
吳爺繼續講道:“阿蘭呢,當時連普通話都不會說,跟着一個老苗女在賣布鞋,當時她帶着大耳環,可漂亮了......”
我聽了很多,同時也從吳爺口中知道了蠱是什麼,蠱婆是什麼,瞧紙婆什麼。
當時我年紀小,同齡人都還在上學呢,而吳爺的話,颠覆了我的認知。
“蠱”這個字,上面是蟲,下面是皿,皿指的是容器,這個字分開的意思就是“蟲子在容器裡。”這個容器有兩層含義,一是瓶瓶罐罐,而是容器。
這種東西真實存在,對于這點,直到現在我都深信不疑,很有人聽了會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對此我也不好說什麼,可以不信,權當聽我講故事了。
巫蠱之禍自古有之,從春秋戰國開始出現雛形,到西漢時期發展到頂峰,往後的唐宋元明清,曆朝曆代,都有很多記載,還都正兒八經的寫到了法律裡。
《漢律》《唐律》《大明律》《大清律》中都明确寫出來了,制蠱養蠱的一經發現,以殺人罪判刑,知情不報者連同流放。元代名醫巢元方在他的書中說:“蠱者,變惑之氣,多取蟲蛇,以器皿藏之,百日自相啖食,得一物,所謂之蠱,随湯酒服,禍患無窮。”
巢元方說的“以器皿藏之”,這個器皿,吳爺告訴我是一種苗族特指的容器罐子,這種罐子肚子大口小,口比古代的梅瓶還要小。
如果把罐子裡裝滿水翻過來,因為口太小,水不會噴下來,而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在廣西湖南一帶收古董的有的人收到過,他們叫這種罐子為,“滴滴罐,蟲兒罐。”
這種罐子和二次葬裝骨頭的金罐一樣,都是少部分存在于某一處地區,很少,城裡人根本見都沒見過。
吳爺說苗人和和苗村分兩種,一種是苗漢雜居,這種村子有收音機,有縫紉機,甚至還用電飯鍋煮飯,這種村子沒有苗人的規矩,就是個普通村莊。
還有一種苗村藏在深山大山裡,與世隔絕十分偏僻,迷了路都找不到,村裡人有自己的服飾,自己的語言,很窮,沒有電。這裡的苗女帶着大耳環,耳洞特别大,是被長年累月給拉大的。
苗女唱山歌熱情好客,那是第一種村子。
第二種可不是這樣,她們排外,一輩子沒出過山,這種村子裡就有會下蠱的蠱婆,也叫草鬼婆。
湘西北部,廣西深南部,要是誰在深山裡運氣不好進到了這種村子裡,那就是倒了血黴了,就算能逃出來回到城市裡,也活不過一年。
因為可能吃了某些東西,一年後腹積水肝積水,大腹便便死了,死後解剖,腸子糞便裡全是蟲。
阿蘭婆婆當年就是那裡的人,而她母親就是老苗村的蠱婆。
後來阿蘭跟着吳爺這個盜墓賊私定終身,私奔離開了苗村。
蠱婆分着三種,女的蠱婆數量占百分之90,女的放蠱的叫鬼草婆,解蠱的叫瞧紙婆,男的稱雞婆,為什麼男蠱婆是雞婆呢,有種說法是擅長從雞糞裡提交蠱蟲,還有種說法笑話了,說因為是男的,身上多長了個東西,所以是雞婆。
想要解蠱,先要知道被下的什麼蠱。
辨蠱用藥,就是看中蠱人的糞便。
屎啊,總不能拉地上用手去抓吧,那太惡心了,所以得墊上一張紙。
用紙擋着,仔細瞧就能認出來什麼蠱,所以叫瞧紙婆比較好聽,要不然,難道叫瞧屎婆?
現代的蛔蟲病,血吸蟲病,阿什麼巴蟲病等等,在古代被認為是蠱,去醫院治療好多都要化驗糞便,瞧紙婆也一樣,區别是一個用機器,一個用人眼加經驗。
劉蘭婆婆意思是說我體内可能有蟲,明年春天會出現症狀,她說我到春天了如果感冒不好,要去找苗醫看看。
我當時是真害怕,誰聽到自己體内有蟲子不害怕?(除了謝起榕?)
現在劉蘭去世了,怎麼辦,我就算拿着紙去趟廁所,出來她也不能瞧紙了啊,不能瞧紙怎麼救我。
假酒上頭,吳爺有些醉了,她紅着臉說:“年....年輕人不要慌張,如果你真中蠱了體内會有蟲,你短時間内不會有事,因為蟲也需要時間成長啊,給它點時間。”
我說吳爺你快别說了,想吓死我了。
吳爺晃了晃頭,起身走到已經去世的妻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