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點左右。
鬼崽嶺水塘蕩起了水花,幾顆人頭先後浮出水面。
我摘下面罩抹了把臉,先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不遠處老胡住的小平房。
還沒出正月份,天短夜長,這時天還半黑着。
農村地區冬天起的晚,早上五六點鐘,最多出來倒個尿盆又回屋睡了,藏在水裡等了七八分鐘,見四周沒一個人,我對把頭比了個沒人的手勢,帶頭向岸邊遊去。
上了岸,快速卸掉氣瓶,把頭将事先藏好的紙箱找了出來,當時我們本來就是抱着箱子來的,這裡頭藏的都是幹衣服。
藏在一棵樹後面,把頭催促說:
“快點,找自己衣服趕快換上,阿春和小萱你們先換,我們其他人回避一下。”
我們四個男的轉過身,很快,隻聽身後傳來淅淅索索的換衣聲。
豆芽仔頭不動,眼睛老是斜,我踩了他一腳。
“王把頭,我們好了。”身後傳來阿春聲音。
“快些,我們也趕快換。”
把頭看了看周圍,從箱子裡找出一條牛仔褲丢給了我。
急匆匆換好,将潛水服放到箱子裡,這才松了口氣。
把頭把鑰匙遞給魚哥,說:“文斌,你們三個先走,如果路人碰到有人問,你們就說開車去甯遠旅遊去了,我們一小時後在回去。”
“我沒拿手機,如果有什麼情況,給小萱打電話。”
“好,那我們先回了把頭。”
“去吧。”把頭擺了擺手。
穿過田間小路,幾十分鐘後,我們三個背着包走到了村口。
“?g崽們哦,夜飯裡去哪兒耍來。”
村口,樹下坐着的老頭跟我們打招呼,我認識他,之前還給過他一包煙。
我背着包擺手笑道:“呵喽,大爺起的挺早啊,我們去甯遠玩了,才回來。”
老頭坐在石頭上,屁股下墊着紙殼子,他咧嘴一笑道:“?g崽們心不直哦,狗腸子一根,不會拐彎彎。”
“卧槽,”豆芽仔靠着我說:“峰子,這老逼登罵我們是狗腸子啊。”
“不是,你聽不懂别亂說,他應該說的是咱們心眼直不會說謊,直腸子的意思。”
“别理他,走吧。”
推着豆芽仔走過去,聽到老頭嘟囔着說了些什麼,沒聽清,我回頭看了眼,他就那麼靠在樹上,微笑着看我們。
“哎呀,是街溜子回來了啊。”
進村口見到了小唐那個女同學,她手裡提着個紅色小皮桶。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能發作,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路過唐貴家門口時我停了停,大門緊閉上着鎖,我心想,難道唐貴媳婦被村裡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