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燈看不到人,卻聽到有人在鬥地主,我是東北人,小時候聽人講過,如果出門在外碰到了這種情況,是遇到了“打福牌。”
“福”也是“壽”,也叫“打壽牌”。
一般進去以後看到的是正常人,三個人或者兩個人,桌子上都是錢,他們讓你坐下玩牌。
當開始玩以後,你會一直赢錢,一直赢錢,到最後會一把全輸光,這時候他們會說:“你拿一張錢回家吧,當個路費。”
拿了這張錢,就是把“壽”留下了。
回去後就會完全忘了這件事,後果重的可能猝死,輕的會群困潦倒,負債累累,幹什麼都攢不下錢,就是上班也賠錢。
以前住在漠河,我鄰居是個老頭,姓張,是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
他天天晚上來我們家,給我講各種故事,其實就是窮,來我家蹭個煙蹭個飯。
這打壽牌的故事就是他講給我的,記憶猶新,老張頭當時抽着煙吓唬我說:“小項啊,如果你長大以後碰到了打壽牌,就說給孩子交學費,錢都交到廟裡了,沒錢玩。”
我那時候小,就問:“為什麼要說把錢交廟裡了?”
張老頭笑着說了句:“呵呵,因為鬼怕進廟啊。”
張老頭早沒了,應該是我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就死了,這個故事我卻一直記到現在。(真事兒啊。)
我吓的不行,忙跑着遠離了日月公墓骨灰堂這裡。
剛跑到樹林子外頭,那條大黃狗汪汪汪叫着出來了,像是在領路。
猶豫片刻,我跟着狗進了樹林。
這個樹林和鬼崽嶺的不同,樹上都長了新葉子,應該是樹的品種不同吧。
“人呢!”
我看着周圍大喊:“你人在哪兒!”
“不是要見我嘛!我來了!出來!”
“铛啷啷...”
“铛啷啷...”
前方傳來了鈴铛的聲音,随後刮了一陣小風。
風把一張方孔紙錢,吹到了我臉上。
我把紙錢扔了,從後腰上抽出刀,尋着鈴铛聲傳來的位置走。
紫光燈...
我先看到了一抹紫光燈,伴随鈴铛聲,漫天飛舞的,都是紙錢。
那個帶塑料面具的人,背對着我這裡,他提着個籃子,一手搖晃銅鈴铛,搖兩下鈴铛就會往天上扔一把紙錢。
這人同時口中高喊道:“金錢落地,寶馬騰空,城隍裱文,生死吉兇,三柱明香,三沐三熏,離火焚身,往世今生。”
“铛铛铛...”
這人從籃子裡抓起一大把紙錢扔到半空,擡頭看着紙錢慢慢往下飄。
我看着,咽了口唾沫。